第79部分(3 / 4)

裡,她每天迎接曾參加過農民暴動的四鄉來人,把他們登記入冊。組織交給她的任務是神秘的、光榮的,她的心情是激動的,她覺得工作就是考驗,自己的生命就要從這裡開始。

不久,菡子赴江西南昌,投奔正在集中的新四軍。在一千四百多里、一個月的跋涉途中,敵機跟蹤轟炸,使她看到中華民族的鮮血,想到國家的仇恨,也自我鼓勵:“生活正在開始,不能無所作為地死掉……”她想到的是貢獻。在沿江而行的隊伍中,她年齡最小,但卻是打前站的一個,一路寫示標,使他們贏得了時間。菡子的吃苦、勇敢精神,得到大家的稱讚,暱稱她“小八”(即“小八路”之意)。那次泥水的洗禮,艱難的歷程,第一次給了菡子鍛鍊;每每想起,都興奮不已,並說那彷彿是她一生征塵的縮影。

南昌,光榮的城!就在那裡,由新四軍辦事處決定,菡子參加了江西省青年服務團,到贛東老蘇區從事宣傳工作,這是她頭一次到群眾中去,像一隻試飛的小鷹,第一次去搏擊風雨。1938年6月,軍事形勢惡化,她回到南昌,透過新四軍辦事處正式入伍。與三十個同伴到達皖南雲嶺軍部,成為新四軍第一代“三八式”女兵,開始了真正的戰士生活。

在皖南山水的懷抱裡,跳動著菡子的心。在戰士的鐵腳踩成的山道上,有她奔忙的腳印;載著歷史的記憶流瀉的山溪裡,有著她年輕的身影。那裡孕育了多少愛情啊,——初戀、友情、真摯的同志之愛,還有與鄉親、房東的生死之交。她挨門串戶,做著發動群眾、宣傳群眾的工作。1939年2月29日,周恩來到皖南視察工作,在軍部禮堂講演,傳播毛澤東的《論持久戰》的思想,傳達中央的決定和開闢大江南北抗日根據地的決心。那精神鼓舞了“八省健兒”匯成的浩蕩隊伍,也振奮了菡子;那宏亮的、激動人心的聲音,猶如不息的戰鼓,一直響在她的耳畔。

新四軍是一支鐵軍,也是一支文化軍隊,在各部門的領導中,有不少三十年代的左翼作家。菡子在皖南新四軍軍部創作組裡學習過寫作,而她的老師就是該組指導者、著名作家聶紺弩和詩人(長詩《捧血者》的作者)辛勞;稍後,又有作家丘東平。當時新四軍第一支隊司令員陳毅,是詩人,也寫小說,是文學研究會的成員,軍部秘書長兼文委書記李一氓,是創造社的文藝理論家。他們都很重視文藝和宣傳。那時李一氓曾以筆名德謨在《抗敵·文藝專號》上發表社論《我們的藝術和我們的藝術家》,號召在意識、決心、生活、習慣、經歷、觀念或行動上都是前進的、向上的、集體的、有力量的新生的作家藝術家們,為了革命事業,從無名而成名起來,從不成熟而成熟起來。這種環境和條件,加之領導的提倡與重視,就成了作家成長的土壤和因素。 在硝煙迷漫的戰鬥歲月裡,菡子一直堅持業餘文學創作。她“長期深入群眾,與群眾同甘共苦,建立了親密的血肉聯絡,同時領會了民間語言的美妙之處,學會了掌握語言藝術,從而用文學描寫的藝術語言來反映群眾的生活、思想、感情和鬥爭,在文學創作的基本功上下了苦功。”(黃源《前方·序》,載1984年《收穫》第一期)這條艱苦的路,使她的文學創作最終取得了成就。

1939年初,菡子到軍隊裡寫的第一篇小說《幹部地方化——幾個人物的描寫》,經聶紺弩過目,改名為《群像》,發表在黃源編輯的新四軍的《抗敵》雜誌上。在寫作上,作家丘東平曾給她不少指教:“寫戰場,要避開槍炮之聲,主要寫場面、氣氛和情緒;創作要有自己的藝術個性,人家寫過的,你就不要寫……”這些經驗之談,一直是她藝術上的苦苦追求。

菡子轉戰淮南後,擔任戰地服務隊隊長,隨戰鬥部隊出入槍林彈雨之中,積極參與開闢新區,建立人民政權。1942年至1943年,是根據地最艱苦的時期。但她作為新四軍的一名女戰士,堅持參加游擊隊的活動,與戰士同生死,共患難,她編過《前鋒》報,擔任《淮南大眾》社長兼總編、淮南婦聯宣傳部長等職。

戰爭是殘酷的,但是人民和正義以戰爭奪得新生。戰爭的歲月,如同一條長河,一直在她心裡奔騰、閃耀。她多次自豪地說:“我是一個小兵。埋在我心裡最寶貴的東西是兵的生活,是戰士生活的回憶,部隊是我最早的革命學校,偉大的革命戰爭賦予我們藝術生命,在那最艱苦而光榮的時期,我們在黨和部隊的扶持下,拿起了筆的武器。”每當她想起當兵的日子,她就彷彿年輕了許多,思想就又像大戰前夕,充滿了求戰的激情,希望在全體的勝利中,也有自己一份戰果。

戰爭,鍛鍊戰士。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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