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部分(1 / 4)

文化大革命開始後,在1967年的抄家風中,小說手稿全部被抄走,而彭慧自已,一會兒被拉去批鬥,一會兒被押去勞動。北師大有一小撮人秉承林彪、“四人幫”的旨意,將穆木天關進“牛棚”,進行“審查”,實際上是給他編造種種駭人聽聞的罪名,以用作整三十年代左翼作家聯盟領導人的“炮彈”。與此同時,他們對彭慧進行了嚴酷的秘密審訊,逼她寫誣陷左聯領導人的材料。彭慧堅持原則,拒不肯寫,從而遭到更加殘酷的迫害。

1968年初,彭慧被勒令遷出原來的住所。一輛三輪板車把彭慧及隨身用的幾件雜物拉到北師大校園內一個荒僻的角落裡的一間破舊的小平房跟前。三輪車工人一聲不響地幫白髮蒼蒼的彭慧把東西搬進那間昏暗的小屋後,在房中環顧一下漏風的土牆,抬頭見一段舊繩子從房樑上垂了下來,在半空搖晃。他若有所思地登上凳子,解下那段繩子,轉身走了。彭慧敏感地把三輪車工人的舉動看在眼裡,感到群眾對自己的同情與關切,不禁默唸道:“好心的人啊,放心,我不會尋短懸樑的!”

彭慧搬到那間小屋居住後,不允許她外出,也不許任何人去看她。她曾經偷偷跑到城裡去看女兒,為此又捱了鬥。但她對形勢的嚴重還沒有足夠的估計。她在給女兒的最後一封信中寫道:“今後我再也不去找你了,你也不要來了。他們說我去找你是去找活路。我相信黨和毛主席是不會讓我走死路的,我又何必去找什麼活路呢?!”在舊社會經過戰鬥洗禮的彭慧沒有想到,在新社會中,邪惡也能形成一時的風暴,攪得天昏地暗,日月無光。善良的人們,那時哪裡能想到,惡毒的“四人幫”就是要把知道他們的黑根底,又不肯跟著他們顛倒黑白的人置於死地。1968年7月,彭慧在一次鬥爭會後回屋的途中,倒在北師大的操場上,沒有得到治療,她又被送回到那間無人照應的小屋。第二天中午,六十一歲的女作家就離開了人世。身邊沒有一個親人,沒有留下一句話……

然而,彭慧的信念並沒有錯。烏雲和風暴不會持久。終於晴空中又灑下了金色的陽光。雖然彭慧的肉體已不能復活,但她的政治生命卻得以恢復。1957年被錯劃右派的問題得到了改正,黨籍也恢復了。她的遺作《不盡長江滾滾來》已由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

凡是熟悉彭慧的人都有一個同感,那就是很難想象出她愁苦的模樣。多少年來,人們從未見她沮喪頹唐、消極無為過。困難和挫折從不能改變她的信念和樂觀主義的精神。即使在個人的不順利的處境下,她仍然為革命事業,為社會主義祖國的每一個成就而歡欣鼓舞。她總是毫不懈怠地儘自己的可能去做一些有益於人民的事,不斷地“躍進向前”!如果彭慧九泉有知,看到自己的勞動成果,該會多麼地激動和高興啊!

1980年9月

羅洪

閻純德

向來現代女小說家所寫的小說都是抒情的,顯示自己是一 個女性,描寫的範圍限於自己所生活的小圈子;但羅洪卻是寫實的,我們如果不看作者的名字,幾乎不能知道作者是一個女性,描寫的範圍廣闊,很多出乎她自己的小圈子以外。……以前女小說家都只能說是詩人,羅洪女士才是真正的小說家。

——趙景深:《文壇憶舊》

在上海一個普通的里弄裡,我找到了羅洪,當時她正在居民委員會開會。後來我才知道,這位曾經有過較大影響的女作家,於1971年被“四人幫”勒令退休,居民委員會召集的會議,成了她唯一的政治生活。她認為,在那裡可以接觸各種各樣的人,瞭解各種各樣的事,這對一個作家來說是有益的。

她已經八十多歲了,但耳聰目明,慈祥的神情,時常出現在她的臉上,言談中,有許多回憶,也有不少感慨。

歷史,不應該忘記每一個於社會有貢獻的人,作家羅洪。將自己的愛和恨、歌頌和鞭撻寫成了作品,在我們社會的光明裡,也有她的心血培育的精神……

1910年11月19日,羅洪在江蘇省松江縣一個普通職員家庭裡誕生了。她姓姚,原名自珍,羅洪是她的筆名,也是她日後通用的名字,因此也叫姚羅洪。她的父親在一所工業專科學校當過化學教員,也當過醫院的藥劑師。父親小時候,唸完小學到上海讀中學,家道已很拮据。後來又到日本學醫兩年,因家裡無力供應便回來了。她父親年輕時經濟不寬裕,但特別喜歡訂閱期刊和買新書。這一切,對羅洪愛好文藝以及從事創作,都有一定影響。

羅洪念小學時,有一天發現家裡有一個很大的木箱,開啟一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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