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非瀧看見花月樓的舉動皺了皺眉,似乎是有些不滿。
木道人拍了拍自己這個老朋友的肩膀,笑道:“世間一切皆有因果,有時還是不要強求為好。”
這時,卻聽西門吹雪冷冷道:“別人的東西,是根本強求不來的。”說罷,便也起身離席,隨花月樓而去。
西門吹雪的這句話,倒是讓木道人怔住了。
廳上眾人看見西門吹雪離席而去,頓時,吵鬧的聲音愈加變大。
陸小鳳看見那二人相繼離開,好笑的砸了砸嘴,卻在轉頭看見楚欣靜的時候,愣了一下。
韓慧似乎也注意到了楚欣靜的些微的不同尋常,問道:“師姐,你怎麼了?”
楚欣靜聞言一怔,收回了看向廳門的視線,斂著秀目,淡淡笑道:“求不得,亦是人間七苦之一。”聲音柔緩,卻也有著輕微的苦澀。
晚陽已落,夜色昏暗。
西門吹雪走出宴廳,順著小路尋走了片刻,便看見了靜倚在園中梔樹下,微揚著頭,眼盼半闔,唇邊帶笑的花月樓。
西門吹雪走了過去,站在花月樓面前靜了靜,便伸出手去,拇指和食指輕夾,拾起了落於花月樓肩頭的白色花瓣。
花月樓睜開了眼睛,看著西門吹雪。
落花瑩白如玉,芬芳之極。
西門吹雪看著指尖的白花,道:“清淡純白之花,確是讓人流連忘返。”
花月樓也看向西門吹雪手上的梔子花,淡淡笑了笑,道:“即便是花香漫天,也終有花落花謝之時。”
西門吹雪道:“便是花落花謝,我也要讓它落謝於萬梅山莊。”
花月樓聞言笑了起來,道:“西門莊主好是霸道。”
西門吹雪道:“萬梅山莊有梅無數,卻終是不如一花之韻。”
花月樓道:“花本生於樹,若是強摘了,恐怕不妥。”
西門吹雪道:“我便是樹,自可讓花有處可倚。”
花月樓微微直起了身,淡笑道:“此花不喜常世,卻愛淨土。”
西門吹雪道:“就算淨土,也能為我所得。”
花月樓傾身向前,慢慢的含住西門吹雪指尖的花瓣,墨如曜石的雙眼,也透出點點的笑意。
將花瓣含於口中,雖然花香盈鼻,卻是舌尖微苦。
片刻後,迎著西門吹雪深邃而黝黑的盼子,花月樓微笑道:“花之心,早已落定。西門莊主的惜花之意,恐怕並不會付之東流。”
西門吹雪微側著頭,俯身向前,含住對方櫻色的唇。
輕聲嘆喟:“這‘莊主’二字,我卻是絕不想再從你口中聽到了。”
花月樓輕聲而笑,握住了西門吹雪西門吹雪撫於自己腰際的雙手,翻過一隻,十指相扣。
酒香,花香,人亦香。
潔白無暇的梔花,夜晚微涼的海風,翻飛的衣訣髮帶……
鼻端充盈著繚繞暗香,還有著對方那種頗為熟悉的氣息。
靜謐而慵懶,好似連空氣也泛著幾分的微甜。
突然間,西門吹雪微斂著的眼睛猛然睜開,透出了幾分凌厲的劍氣。
西門吹雪的雙手扶住花月樓的腰際,向前使力,便將他抵在了其身後的那棵梔樹之上。
隨即,他的人也傾身而上,壓在了花月樓的身上,就連剛才那個溫和如水的吻,也透露出了一絲的霸道。
花月樓這時也被西門吹雪突然的動作弄得一驚,張開半闔著的眼盼,先是有著些微的茫然看向盡在咫尺,蒼白而冷酷的臉。
然後又好似感到了什麼,緊接著,便從眼中透出了幾分瞭然的神色。
花月樓將雙手扣住了西門吹雪按於自己腰際的雙手,使出力氣,想要掙脫這種束縛。
卻不想西門吹雪的力氣頗大,竟是分毫也不退讓。
花月樓擰起了眉毛,已經開始不悅了。
西門吹雪看見他的表情,卻是又露出一絲笑意。
“想不到堂堂的萬梅山莊之主,竟然在人後做出如此背典忘德之事!”
來人的語氣雖然有些僵硬,卻是透著無邊的憤怒。
西門吹雪抬起了身,伸手撫動著花月樓已經變得紅潤微腫的雙唇,沒有說話。
花月樓輕輕的喘著氣,頗為無奈橫了西門吹雪一眼。
這與平時迥然不同,十分難得的有著幾分含嗔帶媚的一眼,卻是使西門吹雪微勾了唇角,而人又欺身而上,重新含住了那雙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