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探林時,遇到的那個密道的入口。
夕陽的餘輝透過繁茂的枝葉撫觸在白若勝雪的衣衫之上。
冷如峰,傲如雪。
即使是溫暖旬熱的陽光,也好似照不熱樹上之人的孤傲與冷漠。
西門吹雪手中拿著一條淡青色的穗子,掏出手中的夜明珠,轉了轉,挑了個位置。
從旁邊折下一枝樹杈,稍微凝神,將珠子向上一拋,落下瞬間,右手舉枝橫刺。
左手握住掉下的珠子,便看見上面已經被刺了個洞。
西門吹雪拿起穗子穿了過去。
抽出腰間別著的那支玉簫,將那條已經發灰的舊穗扯了下來扔掉。
仔細的將帶有夜明珠的青穗系在了玉簫上。
看著手中完成的作品,微斂著眼睛,嘴角微勾,便露出了一個笑容。
西門吹雪並不經常笑,可是這個笑容,卻如春風拂面,迎風飛花。
比那落下的夕陽,還要暖上幾分。
雖然時值夏季,天氣炎熱,但是石室中的溫度,卻是有著幾分的冷清。
花月樓躺在床上,翻了個身,帶起了一陣鐵鏈的嘩啦聲。
雖然這聲音並不是很大,但是也足夠把一向淺眠的花月樓吵醒了。
慢慢的睜開眼睛,面前一片朦朧的灰黑色,待到眼睛適應了那幽暗的光線,才能看清那不過是石壁的顏色。
花月樓揉著腦袋坐了起來,這一舉動無疑又是引起一陣金屬的脆響。
靠著牆坐了一會兒,直到徹底清醒了許多,花月樓才開始動手解開掛在身上的鐵鐐。
揉了揉已經有些淤血的手腕,走到石桌邊,取過昨天洪桐遣人送來的清水,輕輕的淺抿著。
那個南王世子確實很會運用攻心之術。
明知道花月樓肯定會口渴,卻讓人將水放在離床起碼有五丈遠的地方,這是明顯的要讓行動無法離開床的花月樓心理崩潰。
但是洪桐顯然也算漏了,花月樓打到了這裡的第一天就有能離開床的自由了。
只不過暫時並不想讓人發現,所以花月樓昨晚還是忍住了沒有去喝水,不出所料,晚上果然有人進來查探。
對於此時已經毫無顧忌的花月樓來說,就算是水能喝了,也不能喝得太急,若是不淺啄輕飲,讓喉嚨完全溼潤,這點水根本就不夠他解渴的。
花月樓放下了茶杯,從地上撿起了幾枚石子,收入袖中。
走進石門旁凹凸不平的石壁上,撩起前面衣襬束在腰間。
用修長的手指摸了摸石壁上微小的坑洞,檢查了片刻,便挑了一處地方,雙手並用,開始輕巧的攀了上去。
到達石門的上方時,花月樓微微露出了個笑容。
他當然很高興,因為他已經至少快十多年沒有再次試著攀巖了。很顯然,他從上輩子帶來的這項本事,還並沒有退步。
右手扣住巖壁,雙腳輕輕踏在著力處,空出了左手。
花月樓深深地吸了口氣,便左手微抖,向石桌的方向猛地打出了四枚石子。
只聽一陣尖銳而響亮的哨音過後,“轟隆”一聲巨響,那個固定在地面上的石桌已經轟然倒塌,碎裂成了七八塊巨大的碎石,揚起了一陣的粉屑。
緊接著,耳朵貼在石壁上的花月樓,便聽見了三個急促的腳步聲,匆匆而來。
“隆隆”聲過後,石門被人開啟了。
第一個進來的黑衣人看到空著的石床時愣了一下,正是趁著他這一愣,花月樓從上面一跳而下。
曲腿收力,夾著下墜的猛烈速度,花月樓的膝蓋,就狠狠的撞在了那個黑衣人的脖頸之後。
藉著觸到那人的反阻的力道,花月樓立刻向門外緊跟著的第二個黑衣人衝去,使力用肩膀撞在那人的胸口處。
拉著黑衣人因為突然被襲還來不及反應的手臂,一個華麗的過肩摔,就這麼簡單的使了出來。
“碰碰”的兩個人摔倒的聲音過後,花月樓手腕一甩,又是一陣呼嘯聲而過,那後面的第三個人,也已經倒在了地上,揚起了一陣輕微的塵土。
花月樓拍了拍手,將其中一個黑衣人的外衣剝了下來,換在了自己的身上。
給那個倒黴的傢伙穿上自己的衣服,拖到床邊銬住,另外兩個人則被點了穴道,扔在了那張已經身亡的石桌後面。
一切收拾好後,花月樓優哉遊哉的走出了石門。
可是沒走兩步,他又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