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花樹。
一桌,一人,一紙。
三五支毛筆,四五種墨料。
左手攬袖,右手提筆,鉤、皴、點、染。
片刻後,便是一輪月,一樹花,一張琴。
西門吹雪從院門走進,站於桌旁靜看,直至花月樓完成最後一筆。
“畫雖無劍,卻有劍氣。”
花月樓抬盼看向西門吹雪,笑道:“此話何處可得?”
西門吹雪淡淡道:“焚香之煙與隨風之花,所過方向不同。”
花月樓聞言哈哈而笑。
兩處的風向不同,自然是受劍氣影響而成。
花月樓笑道:“在下所畫的,自然是西門莊主。”
西門吹雪亦淡笑,道:“這便是你所謂的無劍勝有劍?”
花月樓聞言一愣,隨即點頭笑道:“不錯。”
頓了一頓,輕嘆一聲,道:“可此時觀之此畫,終究是缺了什麼。”
西門吹雪聞言靜思片刻,便走進桌後,提起旁邊靜置於墨臺上的毛筆。
輕染了墨汁,微微抬腕,落筆於畫左上側。
落筆剛勁有禮,墨走游龍,鋒寒冷冽,冰銳孤傲,劍氣盈天。
一掠而後,收筆落桌。
“我有昆吾劍,求趨夫子庭。白虹時切玉,紫氣夜幹星。鍔上芙蓉動,匣中霜雪明。倚天持報國,畫地取雄名。”
慢聲輕吟,花月樓看著畫間的一蹴而就的狂草,擊掌而笑,道:“好字,好詩。”
西門吹雪亦淡然而笑。
“過獎。”
三日後,暮間,夕陽西下。
盆裡的水還是溫的,還帶著些初春桃花的香氣。
他剛洗過澡,洗過頭,他已將全身上下每個部分都洗得徹底乾淨。
他已梳頭束髮,修建好指甲。
他準備了一套全新的衣裳,從內到外,雪一樣的白。
他也已齋戒了三天。
拿起隨身的古劍,推開房門,走至琴音傳出的房間外,腳步微頓,琴音亦停。
“西門莊主可是要出門?”屋內人聲音清朗而悅耳。
“是。”
“是去殺人?”
“是。”
“殺閻鐵珊?”
“不錯。”
屋內人安靜片刻,繼續道:“莊主的心可誠?”
西門吹雪唇角微勾,道:“心自然誠。”
屋內人笑道:“如此,在下預祝西門莊主此戰能得悟劍道。”
西門吹雪淡淡一笑,轉身向樓下走去。
花月樓指尖輕動,撩 撥著幾個顫音,微微抬首,看向掛於牆上的畫作。
“花與劍能否共存於一畫,終是不得而知。”
微怔了一下,笑著搖了搖頭,無奈道:“我怎麼會突然莫名其妙的想到這個。”
相愛。
煙波三月,翠柳碧芽,月星漫天。
秦淮兩岸,華燈燦爛,金粉樓臺,鱗次櫛比。
河中畫舫凌波,輕歌曼舞,絲竹飄渺。
花月樓回首看向身後之人,笑問道:“可要上去一觀?”
西門吹雪微挑了挑眉,道:“觀什麼?”
花月樓手執玉簫輕輕擊掌,笑道:“十里秦淮、六朝金粉,看的自然是美人。”
西門吹雪看向遠處水面上的雕樑畫棟。
“此處已有美人,何須還要去船上看。”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
花月樓聞言一愣,哼了一聲,又溜了兩眼到船上。
“不去看美人,那去聽琴賞曲也好。”
西門吹雪淡淡道:“她們彈的遠不如你。”
花月樓笑著上前,拉住西門吹雪的手便向河岸走去。
“放心吧,我是不會做出花錢讓你去與姑娘說笑的事的。”話語微頓,快速道:“我的琴,今後只彈給你一人聽。”
西門吹雪抬盼看向前面帶路之人,見到對方背過身後的微紅耳際,無聲的笑了笑。
相離。
萬梅山莊,梅花滿庭。
劍閣之內,盤膝而坐,靜心悟劍。
慢慢睜開眼睛,手中拂過劍鞘。
白袖揮動,劍如電光般激射而出。
手腕微動撩轉旋撥,劍氣所過之處,充盈滿室。
還劍入鞘,握劍起身,輕撫衣襬,向外走出。
路過廳堂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