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多時光,週二娃神志恍惚,面容憔悴,無法出工,他終於病倒了,經醫院確診為肝癌晚期,住院治療。二娃人緣極好,l3隊的好友偷偷去看望他,回來都搖頭嘆氣,一個生龍活虎的小夥子形容枯槁,面如死灰,瘦得皮包骨頭。
又是個陰雨天,一位年輕的女社員到苗溪茶場醫院,帶來一罐雞湯、一籃雞蛋、一把掛麵和一些水果。呵,是秀秀!二娃說話很困難,熱淚溼潤了面頰和枕頭,奄奄一息,難以進食;秀秀坐在床邊,一瓢一瓢地喂他雞湯,悄悄說:“我們下輩子再成夫妻吧,此生我欠你的情是無法償還了。”
二娃睜開眼睛,艱難地問了一句:“他待你還好嗎?”
秀秀點點頭,還可以,“今天我來看你,是得到他同意的,他還送了我一段路。”
“那就好,你回去吧,我最後能看你一眼,也不枉我們相好一場,我知足了。”
當夜,二娃悄悄告別人世,他是帶著無法彌合的創傷和遺憾而遠行的。我在心底為他寫了篇祭文:“你沒有犧牲在槍林彈雨的沙場上,沒有老死在陽光燦爛的家鄉,英年早逝在風雨如晦的荒野,這究竟是為了什麼?是過度的勞動,是刻骨銘心的愛情,還是時代的災難,奪去了你年輕的生命?這究竟是誰的過錯?誰說得清你屬於正常的死亡,還是屬於非正常死亡?在為生而死,為死而生的芸芸眾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