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他竟在黎明前死去,真是時耶命耶?
2007年5月,幾十年不見的朱家希忽偕夫人來訪。他年逾八十,精神矍鑠,撫今思昔,感慨萬千。他說:“苗溪本是個禁錮思想的地方,卻出了不少思想者,像胡風、李天德、章詒和與你老兄,都堪稱有頭腦的明白人。”我說:“這也許是一種必然,因為民族需要思想,時代呼喚思想,思想是禁錮不了的,一個人的思想能站在時代前沿,就會青春永駐。”
相見時難別亦難。我們都深深地向那些漸行漸遠的死難者致敬,為經常惦念的倖存者祝福。
90豆豆溪不捨晝夜
離開苗溪二十多年了,那是我人生中一個長長的驛站,因成為我生命的一部分而難以忘情。我曾多次回苗溪,到豆豆溪畔回眸往事,看望故人。
1979年暑假,我重訪山谷莊,拜訪李樹人夫婦。他們置酒招待,遇到向義文的妻子李登美,她說:“你現在好了,可以充分貢獻自己的知識和智慧。”又說:“向義文在政治上太幼稚,陷進去太深,幸虧得到寬大處理,今後當引為終生的教訓。”
我雖然在山谷莊住了兩年多,聽慣了那裡的風聲和流水聲。卻未能傾心一睹她的芳容。來莊上時是漆黑的夜晚,離開時像“蒙面入”一樣被架走,時隔十一年才看到山谷莊全景。當年住過的小監是那麼逼仄,一扇扇紫色的小門呈烏黑色,齜牙咧嘴,真有幾分悽愴,幾分恐怖!往事不堪回首,我真在那牢籠中住了那麼長久嗎?
又一個細雨飄飛的下午,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