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1 / 4)

小說:水滸傳 作者:開蓋有獎

魯智深道:“灑家饒了你這廝!”踉踉蹌蹌顛入寺裡來。寺得門子報說,叫起老郎,火工,直廳,轎伕,三二十人,各執白木棍棒,從西廊下搶出來,卻好迎著智深。智深望見,大吼了一聲,卻似嘴邊起個霹靂,大踏步搶入來。眾人初時不知他是軍官出身,次後見他行得兇了,慌忙都退入藏殿裡去,便把亮閣關了。智深搶入階來,一拳,一腳,開啟亮閣。二三十人都趕得沒路,奪條棒,從藏殿裡打將出來。監寺慌忙報知長老。長老聽得,急引了三五個侍者直來廊下,喝道:“智深!不得無禮!”

智深雖然酒醉,卻認得是長老,撇了棒,向前來打個問訊,指著廊下,對長老道:“智深吃了兩碗酒,又不曾撩撥他們,他眾人又引人來打灑家。”長老道:“你看我面,快去睡了,明日卻說。”

魯智深道:“俺不看長老面,灑家直打死你那幾個禿驢 !”(是呵是呵!智深不知自己是禿驢。)

長老叫侍者扶智深到禪床上,撲地便倒地睡了。

眾多職事僧人圍定長老,告訴道:“向日徒弟們曾諫長老來,今日如何?本寺那容得這個野貓,亂了清規!”

長老道:“雖是如今眼下有些羅噪,後來卻成得正果。沒奈何,且看趙員外檀越之面,容恕他這一番。我自明日叫去埋怨他便了。” (眾人哪曉得:長老也不是容易當得的!)

眾僧冷笑道:“好個沒分曉的長老!” (是、是。渠沒分曉的當了長老,像你們有分曉的怎麼當得?)

各自散去歇息。

次日,早齋罷,長老使侍者到僧堂裡坐禪處喚智深時,尚兀自未起。待他起來,穿了直裰,赤著腳,一道煙走出僧堂來,侍者吃了一驚,趕出外來尋時,卻走在佛殿後撒屎。

侍者忍笑不住,等他淨了手,說道:“長老請你說話。”智深跟著侍者到方丈。長老道:“智深雖是個武夫出身,今趙員外檀越剃度了你,我與你摩頂受記。教你:一不可殺生,二不可偷盜,三不可邪淫,四不可貪酒,五不可妄語——此五戒乃僧家常理。出家人第一不可貪酒。你如何夜來吃得大醉,打了門子,傷壞了藏殿上硃紅鬲子,又把火工道人都打走了,口出喊聲,如何這般行為!”

智深跪下道:“今番不敢了。” (下次敢的。智深真個有分寸)

長老道:“既然出家。如何先破了酒戒,又亂了清規?我不看你施主趙員外面,定趕你出寺。再後休犯。”

智深起來,合掌道:“不敢,不敢。”長老留住在方丈裡,安排早飯與他吃;又用好言勸他;取一領細布直裰,一雙僧鞋,與了智深,教回僧堂去了。

但凡飲酒,不可盡倍。常言“酒能成事,酒能敗事。”便是小膽的人吃了也胡亂做了大膽,何況性高的人!再說這魯智深自從吃酒醉鬧了這一場,一連三四個月不敢出寺門去;忽一日,天氣暴暖,是二月間時令,離了僧房,信步踱出山門外立地,看著五臺山,喝采一回,猛聽得山下叮叮噹噹的響聲順風吹上山來。

智深再回僧堂裡取了些銀兩揣在懷裡,一步步走下山來;出得那“五臺福地”的牌樓來看時,原來卻是一個市井,約有五七百戶人家。智深看那市鎮上時,也有賣肉的,也有賣菜的,也有酒店,麵店。

智深尋思道:“幹鳥麼!俺早知有這個去處,不奪他那桶酒吃,也早下來買些吃。這幾日熬的清水流,且過去看有甚東西買些吃。”

聽得那響處卻是打鐵的在那裡打鐵。間壁一家門上寫著“父子客店。”智深走到鐵匠鋪門前看時,見三個人打鐵。智深便問道:“兀那待詔,有好鋼鐵麼?”

那打鐵的看魯智深腮邊新剃,暴長髮須,戧戧地好滲瀨人,先有五分怕他。那待詔住了手,道:“師父,請坐。要打甚麼生活?”

智深道:“灑家要打條禪杖,一口戒刀。不知有上等好鐵麼?”

待詔道:“小人這裡正有些好鐵。不知師父要打多少重的禪杖,戒刀?但憑分付。”

智深道:“灑家只要打一條一百斤重的。”

待詔笑道:“重了。師父,小人打怕不打了。只恐師父如何使得動?便是關王刀,也只有八十一斤。”

智深焦躁道:“俺便不及關王!他也只是個人!”

那待詔道:“小人據實說,只可打條四五十斤的,也十分重了。”

智深道:“便你不說,比關王刀,也打八十一斤的。”

待詔道:“師父,肥了,不好看,又不中使。依著小人,好生打一條六十二斤水磨禪杖與師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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