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畜生說!”
智深聽了他這篇話,又見他如此小心,便道:“叵耐幾個老僧戲弄灑家!”
提了禪杖,再回香積廚來。
這幾個老僧方才吃些粥。正在那裡。看見智深忿忿的出來,指著老和尚道:“原來是你這幾個壞了常住,猶自在俺面前說謊!”
老和尚們一齊都道:“師兄休聽他說,見今養一個婦女在那裡。他恰才見你有戒刀,禪杖,他無器械,不敢與你相爭。你若不信時,再去走一遭,看他和你怎地。師兄,你自尋思:他們吃酒吃肉,我們粥也沒的吃,恰才還只怕師兄吃了。”智深道:“說得也是。”倒提了禪杖,再往方丈後來,見那角門卻早關了。
智深大怒,只一腳開了,搶入裡面看時,只見那生鐵佛崔道成仗著一條朴刀,從裡面趕到槐樹下來搶智深。智深見了,大吼一聲,輪起手中禪杖,來鬥崔道成。兩個鬥了十四五合,那崔道成鬥智深不過,只有架隔遮攔,掣仗躲閃,抵當不住,卻待要走。這邱道人見他當不住,卻從背後拿了條朴刀,大踏步搠將來。智深正鬥間,忽聽得背後腳步響,卻又不敢回頭看他,不時見一個人影來,知道有暗算的人,叫一聲:“著!”那崔道成心慌,只道著他禪杖,托地跳出圈子外去。智深恰才回身,正好三個摘腳兒廝見。崔道成和邱道人兩個又並了十合之上。智深一來肚裡無食,二來走了許多程途,三者當不得他兩個生力;只得賣個破綻,拖了禪杖便走。兩個捻著朴刀直殺出山門來。智深又鬥了幾合,掣了禪杖便走。兩個趕到石橋下,坐在欄干上,再不來趕。
智深走得遠了,喘息方定,尋思道:“灑家的包裹放在監齋使者面前,只顧走來,不曾拿得,路上又沒一分盤纏,又是飢餓,如何是好?”待要回去,又敵他不過。“他兩個並我一個,枉送了性命。”信步望前面去,行一步,懶一步。走了幾里,見前面一個大林,都是赤松樹。
魯智深看了,道:“好座猛惡林子!”觀看之間,只見樹影裡一個人探頭探腦,望了一望,吐了一口唾,閃入去了。智深道:“俺猜這個撮鳥是個翦徑的強人,正在此間等買賣,見灑家是個和尚,他道不利市,吐了一口唾,走入去了。那廝卻不是鳥晦氣!撞了灑家,灑家又一肚皮鳥氣,正沒處發落,且剝這廝衣裳當酒吃!”提了禪杖,逕搶到松林邊,喝一聲“兀那林子裡的撮鳥!快出來!”那漢子在林子聽得,大笑道:“禿驢!你自當死!不是我來尋你!”
智深道:“教你認得灑家!”輪起禪杖,搶那漢。那漢捻著朴刀來鬥和尚,恰待向前,肚裡尋思道:“這和尚聲音好熟。”便道:“兀那和尚,你的聲音好熟。你姓甚?”智深道:“俺且和你鬥三百合卻說姓名!”那漢大怒,仗手中朴刀,來迎禪杖。兩個鬥到十數合後,那漢暗暗喝采道:“好個莽和尚!”又鬥了四五合,那漢叫道:“少歇,我有話說。”兩個都跳出圈子外來。
那漢便問道:“你端的姓甚名誰?聲音好熟。”
智深說姓名畢,那漢撇了朴刀,翻身便翦拂,說道:“認得史進麼?”
智深笑道:“原來是史大郎!”兩個再翦拂了,同到林子裡坐定。
智深問道:“史大郎,自渭州別後,你一向在何處?”
史進答道:“自那日酒樓前與哥哥分手,次,日聽得哥哥打死了鄭屠,逃走去了,有緝捕的訪知史進和哥哥齎發那唱的金老,因此,小弟亦便離了渭州,尋師父王進。直到延州,又尋不著。回到北京住了幾時,盤纏使盡,以此來在這裡尋些盤纏。不想得遇哥哥。緣何做了和尚?”
智深把前面過的話從頭說了一遍。史進道:“哥哥既肚飢,小弟有乾肉燒餅在此。”便取出來教智深吃。史進又道:“哥哥有既包裹在寺內,我和你討去。若還不肯時,何不結果了那廝?”智深道:“是!”
當下和史進吃得飽了,各拿了器械,再回瓦官寺來。到寺,前看見那崔道成,邱小乙,二個兀自在橋上坐地。智深大喝一聲道:“你這廝們,來!來!今番和你鬥個你死我活!”那和尚笑道:“你是我手裡敗將,如何再敢廝並!”智深大怒,輪起鐵禪杖,奔過橋來。生鐵佛生嗔,仗著朴刀,殺下橋去。智深一者得了史進,肚裡膽壯;二乃吃得飽了,那精神氣力越使得出來。兩個鬥到八九合,崔道成漸漸力怯,只得走路。那飛天夜叉邱道人見了和尚輸了,便仗著朴刀來協助。這邊史進見了,便從樹林裡跳將出來,大喝一聲:“都不要走!”掀起笠兒,挺著朴刀,來戰邱小乙。四個人兩對廝殺。智深與崔道成正鬥到深澗裡,智深得便處,喝一聲“著”只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