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了數個人拿著彈弓,吹筒,粘竿,都立在欄干邊,胡梯上一個年少的後生獨自背立著,把林沖的娘子攔著,道:“你且上樓去,和你說話。”林沖娘子紅了臉,道:“清平世界,是何道理,把良人調戲!”
林沖趕到跟前把那後生肩胛只一扳過來,喝道:“調戲良人妻子當得何罪!”恰待下拳打時,認得是本管高太尉螟蛉之高衙內。
原來高俅新發跡,不曾有親兒,借人幫助,因此過房這阿叔高三郎兒子在房內為子——本是叔伯弟兄,卻與他做乾兒子。因此,高太尉愛惜他。
那廝在東京倚勢豪強,專一愛淫垢人家妻女。京師人怕他權勢,誰敢與他爭口?叫他做“花花太歲。”
當時林沖扳將過來,卻認得是本管高衙內,先自軟了。高衙內說道:“林沖,幹你甚事,你來多管!”
原來高衙內不曉得他是林沖的娘子;若還曉得時,也沒這場事。
見林沖不動手,他發這話。眾多閒漢見鬥,一齊攏來勸道:“教頭休怪。衙內不認得,多有衝撞。”
林沖怒氣未消,一雙眼睜著瞅那高衙內。眾閒漢勸了林沖,和哄高衙內出廟上馬去了。
林沖將引妻小並使女錦兒也轉出廊下來,只見智深提著鐵禪杖,引著那二三十個破落戶,大踏步搶入廟來。
林沖見了,叫道:“師兄,那裡去?”
智深道:“我來幫你廝打!”
林沖道:“原來是本管高太尉的衙內,不認得荊婦,適才無禮。林沖本待要痛打那廝一頓,太尉面上須不好看。自古道:不怕官只怕管。林沖不合吃著他的請受,權且讓他這一次。”
智深道:“你卻怕他本管太尉,灑家怕他甚鳥!俺若撞見那撮鳥時,且教他吃灑家三百禪杖了去!”
林沖見智深醉了,便道:“師兄說得是;林沖一時被眾勸了,權且饒他。”
智深道:“但有事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