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經接氈包進去,良久抱出來,交與應寶,說道:“裡面兩套上色段子織金衣服,大小五件頭面,一雙環兒。”應寶接的去了。西門慶陪伯爵吃茶,說道:“今日薛內相又請我門外看春,怎麼得工夫去?吳親家廟裡又送貼兒,初九日年例打醮,也是去不成,教小婿去罷了。這兩日不知酒多了也怎的,只害腰疼,懶待動旦。”伯爵道:“哥,你還是酒之過,溼痰流注在這下部,也還該忌忌。”西門慶道:“這節間到人家,誰肯輕放了你,怎麼忌的住?”
正說著,只見玳安拿進盒兒來,說道:“何老爹家差人送請貼兒來,初九日請吃節酒。”西門慶道:“早是你看著,人家來請,你怎不去?”於是看盒兒內,放著三個請貼兒,一個雙紅僉兒,寫著“大寅丈四泉翁老先生大人”,一個寫“大都閫吳老先生大人”,一個寫著“大鄉望應老先生大人”,俱是“侍教生何永壽頓首拜”。玳安說:“他說不認的,教咱這裡轉送送兒去。”伯爵一見便說:“這個卻怎樣兒的?我還沒送禮兒去與他,怎好去?”西門慶道:“我這裡替你封上分帕禮兒,你差應寶早送去就是了。”一面令王經:“你封二錢銀子,一方手帕,寫你應二爹名字,與你應二爹。”因說:“你把這請貼兒袖了去,省的我又教人送。”只把吳大舅的差來安兒送去了。須臾,王經封了帕禮遞與伯爵。伯爵打恭說道:“又多謝哥,我後日早來會你,咱一同起身。”說畢,作辭去了。午間,吳月娘等打扮停當,一頂大轎,三頂小轎,後面又帶著來爵媳婦兒惠元,收疊衣服,一頂小轎兒,四名排軍喝道,琴童、春鴻、棋童、來安四個跟隨,往雲指揮家來吃酒。正是:
翠眉雲鬢畫中人,嫋娜宮腰迥出塵。天上嫦娥元有種,嬌羞釀出十分春。
不說月娘眾人吃酒去了。且說西門慶分付大門上平安兒:“隨問甚麼人,只說我不在。有貼兒接了就是了。”那平安經過一遭,那裡再敢離了左右,只在門首坐的。但有人客來望,只回不在家。西門慶因害腿疼,猛然想起任醫官與他延壽丹,用人乳吃。於是來到李瓶兒房中,叫迎春拿菜兒,篩酒來吃。迎春打發了,就走過隔壁,和春梅下棋去了。要茶要水,自有如意兒打發。西門慶見丫鬟不在屋裡,就在炕上斜靠著。露出那話,帶著銀托子,教他用口吮咂。一面斟酒自飲,因呼道:“章四兒,我的兒,你用心替達達咂,我到明日,尋出件好妝花段子比甲兒來,你正月十二日穿。”老婆道:“看他可憐見。”咂弄勾一頓飯時,西門慶道:“我兒,我心裡要在你身上燒炷香兒。”老婆道:“隨爹揀著燒。”西門慶令他關上房門,把裙子脫了,仰臥在炕上。西門慶袖內還有燒林氏剩下的三個燒酒浸的香馬兒,撇去他抹胸兒,一個坐在他心口內,一個坐在他小肚兒底下,一個安在他蓋子上,用安息香一齊點著,那話下邊便插進牝中,低著頭看著拽,只顧沒稜露腦,往來迭進不已。又取過鏡臺來旁邊照看,須臾,那香燒到肉根前,婦人蹙眉齧齒,忍其疼痛,口裡顫聲柔語,哼成一塊,沒口子叫:“達達,爹爹,罷了我了,好難忍他。”西門慶便叫道:“章四淫婦兒,你是誰的老婆?”婦人道:“我是爹的老婆。”西門慶教與他:“你說是熊旺的老婆,今日屬了我的親達達了。”那婦人回應道:“淫婦原是熊旺的老婆,今日屬了我的親達達了。”西門慶又問道:“我會肏不會?”婦人道:“達達會肏。”兩個淫聲豔語,無般言語不說出來。西門慶那話粗大,撐得婦人牝中滿滿,往來出入,帶的花心紅如鸚鵡舌,黑似蝙蝠翅,翻覆可愛。西門慶於是把他兩股扳拘在懷內,四體交匝,兩廂迎湊,那話盡沒至根,不容毫髮,婦人瞪目失聲,淫水流下,西門慶情濃樂極,精邈如泉湧。正是:
不知已透春訊息,但覺形骸骨節熔。
西門慶燒了老婆身上三處春,開門尋了一件玄色段子妝花比甲兒與他。至晚,月娘眾人來家,對西門慶說:“原來雲二嫂也懷著個大身子,俺兩今日酒席上都遞了酒,說過,到明日兩家若分娩了,若是一男一女,兩家結親做親家;若都是男子,同堂攻書;若是女兒,拜做姐妹,一處做針指,來往親戚耍子。應二嫂做保證。”西門慶聽的笑了。
話休饒舌。到第二日,卻是潘金蓮上壽。西門慶早起往衙門中去了,分付小廝每抬出燈來,收拾揩抹乾淨,各處張掛。叫來興買鮮果,叫小優晚夕上壽。潘金蓮早辰打扮出來,花妝粉抹,翠袖朱唇,走來大廳上。看見玳安與琴童站在高凳上掛燈,因笑嘻嘻說道:“我道是誰在這裡,原來是你每掛燈哩。”琴童道:“今日是五娘上壽,爹分付叫俺每掛了燈,明日娘生日好擺酒。晚夕小的每與娘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