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聲音非常尖銳。
“什麼為什麼?”她的眼神躲閃著。
我憤怒地責問:“為什麼,這一切為什麼,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撇開與過去的一切,為什麼還要這樣。”
“怎麼了?”夏小朵不看我。
“為什麼要欺騙郭言,為什麼還要出去賣?是你壓根喜歡做一個妓女嗎?”我大聲質問她,用幾乎使喉嚨感到陣痛的聲音。
我沒有繼續說下去。
因為夏小朵哭了。
夏小朵雖然沒有回答,但我知道答案。
他們根本沒有經濟來源。
他病剛好,又沒工作。
孩子嗷嗷待哺。
她綴了學。
生活讓他們如何面對。
夏小朵還有什麼選擇,她什麼也不會,除了畫那些黑白的油彩畫,她還能做些什麼。
與其說我是在對她發火,不如說我是在為她感到痛苦。
可是我無能為力,我不能再幫到她什麼。
我已經傾盡所有了。
我不能再對不起小芸了。
我咬著牙一聲不哼,我恨她這樣作踐自己,出賣自己,又無奈她的軟弱與無助。
“別哭了,回去吧,否則郭言會發覺的。”我勸她。
夏小朵溼著眼睛抬起頭對我說:“方東,能幫我在這個信封寫個我家的地址嗎?落款寫XXX編輯部。”
我驚訝地看著她:“為什麼?”
“能嗎?”她哀求著問。
我忽然醒悟過來。郭言寫的東西那些編輯部顯然沒有采用,他所得到的稿酬都是夏小朵託人裝進信封寄回家的。
我咬著牙吐出兩個字:“回去!”
她抽泣著,同時又拼命壓抑自己的悲傷,試圖控制自己的情緒。
望著她轉身離去的背影,那起伏的肩膀和顫抖的身體,我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我恨郭言。
甚至恨他死。
如果不是他,夏小朵怎麼會這樣。
可是另一方面我又羨慕他。
這個世界,竟然有這樣一個女人以這樣一種方式深深愛著他。
第三十一章 這不是對不對得起的問題
“幹嗎,臭著張臉,都兩個月沒見你了,怎麼忽然臉又臭起來了。”周童晃著杯子裡的軒尼詩看著我說。
我一支接一支的抽菸不說話。
“喂,喂,說話呀。”他推著我說。
“煩!”
“靠!”周童叫道:“我去宰了那個女人,把我兄弟弄得這樣。”
我白了他一眼。
“開玩笑的。”周童瞟著吧檯那裡穿照短裙的女孩子一邊說:“你看那……那腿……”
我依舊趴在桌上喝著酒不理睬他。
“真他媽沒勁。”他轉過身對我說:“我說,方東,你起碼有點良心吧。”
“怎麼說?”
“你媽的在外面搞女人也倒算了,但是你不能對不起小芸啊,你現在這算什麼?”周童說:“那女人你連碰都沒碰過,卻說愛上她了,這什麼狗屁啊。”
我說:“你胡說什麼啊。”
“我不是胡說。”他說:“該斷的就斷斷清楚,如果真得斷不了,你就和小芸攤牌,別騙她了,媽的,你是男人嗎?”
我沉默不說話。
“如果我是你,我就和小芸說清楚,該怎樣就怎樣,放心大膽地去泡她。”
“你不是我。”
“你媽的!這麼好的女人你把她當個屁,現在你卻把屁當個寶。”
我說:“事情沒這麼簡單……”
“事情就是這麼簡單。”他打斷我說:“別弄得這麼複雜,女人多的是,你何必這樣呢,執迷不悟啊,你看,你看,在這裡,在那裡跳舞的,憑你這樣的,過去搭訕,哪個女孩會拒絕今晚睡在你的床上?別傻逼一樣以為愛情還存在,實惠一點,找個好點的老婆養在家,這是真話,別人我還不說,我他媽今天就跟你說了。”
“你就一性慾工具。”我掐滅煙說道。
我根本無心於工作,每天在公司裡渾渾噩噩,腦子裡都是夏小朵和郭言。
有好幾次我下定決心準備打電話給小芸,可一次又一次放下電話聽筒。
我實在是沒有勇氣說出口。
我很清楚小芸是一個怎樣的女孩子,她愛我愛到什麼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