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言好奇地問:“後來那個冰玉心甘情願到周家當婢女?”
陳氏接著道:“老夫人打聽到,那個歌姬冰玉清冷孤傲,但極為欣賞周主事的才華,只要有瓦遮頭、衣食無憂,她就心甘情願到周家伺候他。”她不無鄙夷道,“說是伺候,說白了不就是通房丫頭嗎?”
他催促道:“然後呢?”
“劉家殷實,老夫人不願女兒嫁過去受委屈,對周家提出要求,把那冰玉送走。當時周老爺、周夫人做主,讓那冰玉住到鄉下莊子,老夫人才把女兒嫁過去。”陳氏道。
“之後冰玉又回周家了?”慕容辭猜測道。
“那倒沒有,是周主事舊情難忘,偶爾去鄉下探望冰玉,一來二去,冰玉就懷了孩子。我小姑子肚子不爭氣,嫁過去幾年都沒生下一男半女。”陳氏嘆氣,“也怨不得我那小姑子動怒,周家上下竟然瞞了她幾年,待她知道冰玉生養的孩子三歲了才得知這件事。”
“那周夫人一哭二鬧三上吊了?”沈知言頗有興致地問。
“那倒沒有,我那小姑子行事很有分寸,人也聰明,給冰玉母子倆一百兩,要他們離開京城。”
“那周主事知道後生氣嗎?”
“雖然周主事生氣,但也沒辦法,因為那時候周家要仰仗我們劉家接濟。”陳氏頗為感慨唏噓,“冰玉那母子倆離開京城後不知去向,再沒回來過,這件事總算過去了。此後數年,周主事科考中了進士,官運亨通,在工部任職,這都是劉家的功勞,我那小姑子旺夫。”
慕容辭眸光流轉,淡淡地問:“冰玉母子倆沒回來過,周主事也沒派人去找過?”
陳氏回道:“應該是沒有。”
慕容辭又問:“除此之外,周家沒其他大事了嗎?”
陳氏搖頭,“沒有了。周家老爺、老夫人幾年前就過世了,幸虧去得早,不然就……咳……沒想到周家會遭此橫禍。這幾日老夫人悲痛得臥病在床,清粥都吃不下幾口,消瘦了一圈。”
從劉家出來,沈知言眸色悠悠,似有嚮往之色,“那歌姬清冷孤傲……必定是個風華絕代、出淤泥而不染的性情女子。”
慕容辭打趣道:“你可以去秦樓楚館找個歌姬……”
“我只是隨口說說。”他立即道,好像非常嫌棄。
“為什麼?你不是很神往嗎?”
“殿下說笑了。”他尷尬道,“殿下,接著去找周家哪個親朋友人?”
“不用找了。”
“啊?為什麼?”沈知言又驚詫又不解。
“此案可以結束了。”她一臉的淡定。
“啊?”他一臉懵然,“結束了?可是還沒找到兇手啊。”
此時此刻,他作為帝京為人稱頌的斷案英傑,竟然連太子殿下已經偵破此案、找到兇手都沒察覺。
他感到深深的挫敗和濃濃的愧疚。這太不應該了!
他迫切地央求道:“殿下快告訴我,兇手究竟是誰?”
慕容辭的櫻唇清冷地勾起,噙著一抹涼薄的冷笑,“很快就能真相大白。”
沈知言無可奈何,回到大理寺,他告訴顧淮太子殿下已經偵破周家的滅門慘案,知道兇手是何人。
顧淮驚喜非常,立即去問:“殿下,您已經知道兇手是誰?”
她揚眉淺笑,道:“顧大人,派兩個衙役去請羅全來大理寺一趟,就說我們已經抓到兇手,讓他把周家二十八具屍首領回去。”
他皺眉,不解道:“可是我們根本沒抓到兇手,莫非你認定馮英是兇手……”
“顧大人,還請照本宮說的吩咐下去。還有,派個人去找御王,請他來大理寺。”她神采奕奕,像極了沙場上指揮若定、英姿勃發的女將軍。
“殿下,你葫蘆裡賣的什麼藥呀?”沈知言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和顧淮面面相覷。
“好吧,下官吩咐下去。”顧淮見她這般篤定,只好應了。
大半個時辰後,御王駕到。
他坐在大理寺大堂的首座,頭戴白玉冠,身穿玄色金線繡夔紋錦袍,卻別有一番清雅高華的逸緻,似是落在繁花錦緞上的一片清雪,冷冽疏離,令人不敢親近。
他看著慕容辭,劍眉微揚,“殿下,顧大人,周家滅門慘案查得怎樣了?三日偵破此案,可有難處?”
她不語,揚眉看著他,似笑非笑。
顧淮冷汗涔涔,像滅門慘案這種驚天大案,三日怎麼可能破案?必須半個月以上。
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