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彧眸色冰寒,昔日的雪顏沾了髒灰,下巴鬍鬚拉雜,比往日的精緻瑰麗多了幾分落拓不羈與滄桑,“你的那些下屬呢?”
雖然這麼問,但他知道,香夫人必定是有備而來。
香夫人懶散地斜倚在肩輿裡,語聲清綿,“該出現的時候他們會出現的。”
眾人全神戒備,目光冰涼。
宇文戰天的衣袍髒得不能更髒了,沾了不少沙土,揚聲笑道:“香夫人來迎接我們,本宮不勝榮幸。你是不是在若羌擺了一桌酒菜宴請我們?”
“那是自然,這一路你們辛苦了。”香夫人清婉道,“慕容辭,你們找到伽藍遺址了?得到你們想要的東西了?”
“本宮為什麼要告訴你?”慕容辭清冷道。
“你說這樣的話,真叫人傷心。我們的身體裡都流著伽藍皇室的血。”香夫人輕笑。
“你害本宮和父皇,本宮對你只有恨。”慕容辭的眼裡燃燒著幽幽的恨。
“性情剛烈,果然是伽藍皇室的血脈。”香夫人意味深長地笑。
“她究竟想做什麼?”琴若輕聲問鬼影。
“我也不知。”鬼影道。
“香夫人,你想要九龍戲鳳金釵和《伽藍圖》?”慕容彧的深眸繚繞著駭人的寒氣。
“御王的頭腦舉世無雙。”香夫人不吝讚美,綿柔的語聲令人筋骨酥軟,“你們已經得到想要的東西,那金釵和《伽藍圖》對你們無用,不如贈予我。”
“說的比唱的好聽。為什麼贈予你?人家留著百年之後當陪葬品不行嗎?”宇文戰天冷笑著懟回去。
慕容辭心知,香夫人這是擺明了要搶。
香夫人並不生氣,“御王,這筆買賣很划算,你把那兩樣東西贈予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很公平。”
宇文戰天譏笑,“這叫公平?你搶別人的東西叫公平?”他指指自己的俊臉,“臉是個好東西,你最好要一下。”
那六個下屬哈哈大笑,香夫人依然保持著絕佳的風範,對慕容彧道:“御王,我知道你不會做虧本的買賣。今日你們疲乏不堪,體力、內力都消耗了不少,縱然你們拼死一搏,也是命喪他鄉的下場。你和慕容辭一死,那北燕國只剩下昏迷不醒的老皇帝,遲早會大亂。這就是你想要的嗎?”
慕容辭知道這個後果有多嚴重,香夫人擺明了就是趁火打劫!太可惡了!
慕容彧面寒如霜,“你覺得本王一定會死在這兒嗎?”
香夫人輕笑,“難道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宇文戰天捋起衣袖,破口喊道:“本宮就不信會輸給你那些手下!兄弟們,今日我們就大開殺戒!”
鬼影等人蠢蠢欲動,士氣高漲。
慕容彧沉冷地輕笑,“香夫人,召喚出你的殺手吧。”
肩輿的白紗飄飛如霧,香夫人緩緩抬手,下一瞬,砰砰砰,他們的四周有無數黑影破沙土而出。
沙土飛揚,遮天蔽日,迷濛了人的眼。
慕容辭等人紛紛亮出利刃,冷酷地迎戰。
激戰拉開帷幕,刀劍相擊,鮮血飛濺,殺氣瀰漫。
黑衣人所使的依然是幻術,不過比上次的人數多了一倍,彰顯了香夫人搶奪寶物的決心。
宇文戰天等人剛走出大漠,身體疲乏,體力最多隻剩下一半,對方又人多勢眾,很快,他們落處下風,身上都掛了彩。
慕容辭的左臂接連捱了兩刀,火辣辣的疼,她的眸子佈滿了血絲,迸射出酷烈的殺氣,軟劍鮮血淋漓,斬殺了敵人,自己也受傷。
慕容彧的寒眸繚繞著絕殺的戾氣,時而躍身掠起橫掃千軍,時而殘影暴掠見血封喉,時而氣吞如虎氣浪奔湧……他仿若從遠古洪荒時代的戰場跋涉千萬年而來的天界戰神,眼裡燃燒著熾烈駭人的怒焰,殺戮!殺戮!殺戮!
衣袍染血,那都是敵人的血。
你無法想象他能爆發出堪比滔天巨浪、山崩地裂般的能量,令人心膽俱裂。
宇文戰天、慕容辭等人見他一劍劈斬下來便有十餘個黑衣人摔飛出去、再也爬不起來,不禁咋舌。
或許,這才是慕容彧真正的武藝境界。
坐在肩輿裡的香夫人看見手下死了一半,看見慕容彧的武藝修為,不由得坐直了些,陰寒地眯眼。
慕容彧此人,是她最大的絆腳石!
又一批黑衣人湧現,慕容辭等人的傷越來越多,可謂浴血奮戰,慕容彧一人難以支撐。
形勢危急,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