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兩支艦隊捏合在一起,並沒有多好的效果。
因為“果敢”號之前屬於南洋艦隊,王常新也是南洋艦隊的軍官。現在,“果敢”號編在快速戰鬥群內,由祖壽清指揮,所以主持儀式的不是李玉民,而是祖壽清。當然,嚴格來說,這場海葬儀式應該由艦隊司令官,也就是李玉民來主持。
當站在丙炮塔上的軍樂團奏響了《海軍進行曲》的時候,所有官兵都摘下了軍帽。
獵獵海風中,上百名將軍與軍官微微低頭,在雄壯的曲調中為逝去的戰友默哀。
此時此刻,那催人奮進,在戰鬥中能讓官兵冒死向前的進行曲在白佑彬的耳朵裡面,不但沒有讓他感到激動,反而讓他感到一絲絲的悲痛。
正如羅清遠所說,戰場上,誰都有可能陣亡。
激昂的《海軍進行曲》,凜冽的海風,呼呼著響的白飄帶,肅穆的人群,暗紅色的棺材,純白色的軍裝,一切的一切,都讓白佑彬真切的感受到,大海,才是海軍軍人的歸宿!
四百多年前,當陳淵洋將軍在返回帝國的航途中,站在旗艦的桅杆上,大聲喊出:“我不能出生在大海上,就讓我永遠留在大海里!”這番話的時候,帝國海軍軍人的歸宿就已註定。
數百年來,一代又一代的帝國海軍軍人追隨著陳淵洋將軍的足跡,前仆後繼的奔赴大海。
不管是將軍,還是士兵,對帝國海軍的官兵來說,只要穿上了白色軍裝,只要穿上了海魂衫,他們就是大海的兒子,他們就是大海中的戰士!
進行曲嘎然而止,軍官們紛紛戴上了軍帽。
“立正——舉槍——放——”
“砰——”
八名海軍少校同時扣下了步槍的扳機。
如此反覆三次之後,發令官才帶著儀仗隊離開了艦尾甲板。
鳴槍二十四響,是帝國海軍軍人在葬禮上能夠得到的第二好的待遇。如果王常新不是上校,而是准將的話,鳴放的就不是步槍,而是禮炮(當然,很多時候都是用小口徑火炮代替禮炮)。
這時候,去掉悠揚的《海魂曲》響了起來。
這才是帝國海軍的“葬禮進行曲”,原本叫《安魂曲》,後經過適當修改之後,被海軍採納,並且專門用於海軍官兵的海上葬禮。
悠揚,略帶哀痛的曲調聲中,身著常禮服的祖壽清走到了王常新上校的棺材旁邊,解下了腰件的佩劍,將其交給了同樣身著常禮服的餘沈兵上校。
按照規矩,這時候祖壽清與餘沈兵應該穿更正規的禮儀禮服,只是兩人隨艦出港的時候,恐怕都沒有帶上那套華麗的禮服。
等祖壽清退到一邊後,餘沈兵上校拔出了佩劍,並且垂直握持在胸前,轉身面向王常新上校的棺材。
“……臣等已為帝國盡職盡忠,即便粉身碎骨,願化為大海之靈,在九泉之下繼續守衛帝國海疆……”
冗長的禱文中,這一句最有意義。
這是當初周施正將軍殉國前,代表全艦官兵發出的最後吶喊。
從此以後,所有在海戰中陣亡的帝國海軍官兵都回歸大海,同時這句話也被寫入了帝國海軍官兵的葬禮悼詞之中。
唸完悼詞,餘沈兵上校揮下了佩劍,斬斷了繫著棺材的繩索。
緩緩的,鑲藍龍暗紅木棺材順著坡道滑入了艦尾的大海之中。隨著另外十多名官兵用佩劍割斷了其他棺材上的繩索,十多具棺材相繼滑入了大海。
按照帝國海軍的規定,陣亡官兵的遺體最後都是由同級官兵送入大海。
此時此刻,王常新等十多名“果敢”號上陣亡的官兵才真正回到了大海的懷抱,而且永遠的回到了大海的懷抱。
葬禮活動結束後,前來參加儀式的軍官都將陸續回到各自的戰艦。
只是,所有主力艦的艦長,還有以祖壽清為首的快速戰鬥群司令部的高階參謀都隨李玉民一同去了“黃河”號戰列艦。顯然,這些艦隊的高階軍官與將領還有別的事情要做。
“走吧,我們還要去參加下一場葬禮呢!”
因為王常新是這次海戰中陣亡的最高階別軍官,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軍官前來參加他的葬禮。相反,“太祖”號戰列艦上陣亡官兵的葬禮只有該艦官兵參加。這一點充分反應了帝國海軍森嚴的等級制度。實際上,其他國家海軍的類似制度也差不多。畢竟,軍隊本身就是一個等級森嚴的社會群體。
上了汽艇後,白佑彬才長長的鬆了口氣。
別說他,任何一名參加葬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