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低眉順眼的應聲道,不和沉浸在忠良見放、去國懷鄉、孤臣孽子情懷中的父親計較。
方清之想起什麼,長嘆一聲道:“也許是我方家沒有天命,如果事情不順,你不要貪戀富貴,也不必強求攀附高門的婚姻,就此回鄉罷!”
方應物自信的笑了笑,“父親大人說到哪裡去了?我方家的好日子這才剛剛開始,誰也阻擋不了方家!”
方清之盯著兒子,很多年來一直有個問題想不明白,兒子從來都是信心滿滿,但這信心究竟從哪裡而來?按道理說,只有缺心眼的人才會時時刻刻都盲目樂觀罷?但誰又敢說自家兒子缺心眼?
對這個問題,方應物根本無法解釋,連忙顧左右而言他道:“雖然父親不在京中,但正是兒子大展拳腳、大展宏圖的時候。他年父親回京之日,兒子必將父親送到青雲之上!”
方清之見兒子突然開始展望美好未來,心知肚明是兒子不肯正面回答疑問,但也無可奈何。
不過聽了幾句,方清之便覺有點不對味,開口問道:“為父不在京中,你就能大施拳腳大展宏圖?那你的意思,就是為父這些年拖累了你?”
方應物再次避而不答,“啊哈哈,時候不早了,父親大人速速趕路罷,免得趕不到驛站!”
方清之冷哼道:“不答話就是預設!”
方應物充耳不聞,敦敦囑咐道:“地方小吏奸猾者甚多,父親大人就在詞林,不諳此道,須得多加小心為是,如有不明白之處,可多多來信詢問!”
兩人之間,誰該是成熟老道的父親、誰該是年幼青澀的兒子?方清之不再說話,轉身便登上馬車,沿著大路向南方而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