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情朦朧不明,有時間再來一次,然後對本官仔細說說,本官也好為你伸冤。”
袁娘子站起身,湊到方應物身前,突然抱住方應物的頭,狠狠的親了一口,然後咯咯笑道:“官場真是個奇妙的地方,硬是把風流才子變成了虛偽君子。明明才二十出頭,一口一個本官,彆扭不彆扭?”
方應物慌忙抹去紅印,剋制住將袁娘子就地正法的衝動,迅速左顧右看,確定周圍沒有別人,這才又輕輕斥責道:“光天化日之下,莊重一些!本官......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
隨後袁娘子在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之下離開了公館,然後就是等著“人約黃昏後”的時間。
到了日頭偏西的傍晚時分,在外面跑了大半天的方應石回到公館。向方應物稟報道:“照秋哥兒你所說的辦了,果然將那老太監氣得不輕,大庭廣眾之下說出絕對不離開姑蘇驛的話!此後又去了府衙,將那話原樣轉告給狗知府,又將那狗知府唬得一愣一愣。”
小計策得逞,方應物並沒有喜色,反而搖搖頭。這些應對手段都是輾轉騰挪的小巧功夫,畢竟不是王道,他劣勢依舊啊。
夜色黑了。臨近子時,公館外街道上已經沒有什麼行人了。但卻有一頂小轎出現在街頭,在月色掩映下,沿著街邊悄悄來到公館側門。
然後轎中人便被扶下來。卻見此人帶著一頂斗笠,外沿垂著紗巾,嚴嚴實實遮住了臉龐,只能從紅色裙裾和身段看出是一位窈窕女子。
彷彿早有內應似的,轎中女子剛剛下來,側門便“吱呀”一聲的開啟了,然後這女子從側門閃進了公館中。
欽差的長隨方應石打著燈籠,領著紅裙女子穿越湖邊迴廊,一直走到內院正房門前。方應石上前敲了幾下,便聽到裡面傳來一聲吩咐:“進罷!”
此後方應石讓出身位。讓紅裙女子自己進屋,而方應石則離開門前,到了西廂房去睡覺。
淡淡的燭光下,方應物靠在軟榻上,眼皮底下是一本厚厚的典籍。雖然他聽到了輕輕地腳步聲。但頭也不抬,仍手不釋卷、聚精會神的閱覽著。
方大欽差表面上雖是故作矜持的樣子,不過逐漸粗重的呼吸聲卻出賣了他的內心。
紅裙女子掀起了斗笠,輕移蓮步來到方大欽差背後,猛然一口氣吹掉了火燭,屋中頓時陷入了黑暗中。
方應物剛放下書本,隨即感到有一具柔軟的身軀纏住了自己。還有香甜的小舌頭尖叩擊著自己的牙關。
他反手摟住這誘人的*,狠狠地推倒在床榻上,口中調戲道:“袁美人!你進來先吹滅了火燭,幾年不見還害臊上了!”
然後方應物卻見身下美人也不答話,像是八爪魚似的裹住了自己,十分賣力氣的迎合著。吟聲*不堪入耳,挑得欲焰高漲,像是要爆炸似的。
一連弄了三次,方應物才感到疲倦睏乏,徑自躺在床上昏昏睡去。
他再一睜眼時。已然是天光大亮。想起昨晚的荒唐,方應物下意識朝著枕邊人看去,不看不要緊,一看卻嚇了一大跳!
“你是何人?”方應物吃驚的從床上坐起來,沉聲質問道。因為床上另一個人竟然不是袁鳳蕭,而是一個陌生的妖豔女人!
這陌生美人裹著毯子,只露出雪白的胸口和雙臂,細聲細氣的答道:“奴家薛秀玉,袁姐姐沒有對方大人你說過奴家麼?”
方應物想起什麼,又問道:“莫非你就是袁娘子那個好友?昨晚怎麼會是你?”
薛美人捂嘴笑道:“袁娘子昨日回了奴家那裡,不該漏了口風,奴家便下了點藥將她迷昏,然後便主動做替身,來與方大人共赴巫山。
其實方大人你何必耿耿介懷,奴家哪裡又比那袁姐姐差了?左右你也不吃虧的。”
方應物生不起氣來,哭笑不得的說:“你真是何苦來哉。”
薛娘子坐了起來,靠在方應物肩上,笑嘻嘻的答道:“方大人有所不知罷?我們花界的姐妹們對你可是愛慕得很,誰不想招你這英俊有才的少年大欽差做入幕之賓?
不過方大人你深居簡出,難以接觸,便有好事者共同拿出了一千兩銀子做彩頭打賭,互相約定誰先拔了方大人的頭籌,誰就贏走彩頭!
本來奴家不抱什麼希望,誰知道袁娘子居然是你的老相好,還真是天上掉餡餅啦!”
方應物久久無語,這蘇州風氣真開放,竟然玩得這麼瘋。薛秀玉既然是袁鳳蕭的友人,不好怪罪,便拍了拍她道:“既然你得償所願,也久留你了,這便走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