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相差有幾分懸殊,但我軍也不是不可以一戰。”盧承慶出聲言道。
“我軍新徵完劉黑闥,兵疲馬乏,若能不戰,還是不戰的好。”薛萬述亦是發表意見。
“微臣有一言!”
但見一名老者邁步而出,聲音顫顫。
此人大多數人都不認得,心道這位老臣是誰。
“老夫裴矩見過眾位同僚。”
眾臣見了恍然大悟,此人一生譭譽參半,不過卻名滿天下。無人不知。算起來裴矩入朝為宦時,位居高位時。在場眾大臣都沒入仕仕途呢。
唯一就是溫彥博,在開皇年間在內史省為文林郎時。曾經與裴矩同朝為官。但說二人同朝為官,實在勉強,當時溫彥博出仕的文林郎不過九品,而裴矩則為當朝重臣,官拜吏部侍郎,乃是隨時面前天子的人物。
二人地位一個在天,一個在地,說是同僚,恐怕裴矩都不屑於承認吧。
為官之人十分看重資歷。故而常有論資排輩,倚老賣老的傳統。
對於裴矩這般老臣,眾人雖談不上敬畏有加,但都是尊重他的年歲,地位,以及資歷,聽對方出聲,眾人都是流露出認真傾聽的神色。連溫彥博等一系重臣也不例外。
裴矩當下出聲言道:“眼下突厥兵勢浩大,老臣建議為今之計。不如暫時遷都至魏郡以避其鋒銳,方是上策。”
“遷都!”
不少臣子都是露出不以為然的神色,若非是裴矩說的,眾人已是反駁了。但也有一部分臣子深思之後,卻覺得裴矩說的其實也不是沒有道理。
李重九不置可否,言道:“遷都乃是大事。不可輕議,裴愛卿請具體的說。”
裴矩拱手言道:“微臣也知道剛入殿為臣。提此實有冒昧,但為了王上計。為了趙國百姓計,為了天下百姓計,卻沒有比遷都更好的方略了。”
裴矩頓了頓開口言道“幽州之地雖富饒,但遠九州,地處邊郡,並非王霸之地,當年漢光武帝雖中興於幽州,但卻於邢臺稱帝,後天下安定後建都洛陽。正所謂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之中乃是中原,中原之中乃是洛陽,王上若欲統大業,建都於幽京乃是舍近而求遠,置華廈美宅而不住,而取鄙陋茅屋而棲。”
居然將幽京比做鄙陋茅屋,本以為這一番話會有人反對,但裴矩之言一出,幽燕的本地士族官吏居然一片沉默,沒有人反對。
記得當初李重九方入主涿郡時,立都幽京與懷荒鎮二者之一時,室得奚部與幽燕本地士族大吵一番,頗有上綱上線的味道。最後李重九還是以進取中原為重,決心立都幽京,最後才罷了這場爭議。
但眼下裴矩的提議,眾幽燕士族出身的本土官吏,卻沒有反對了,這還真是奇了怪了。難道他們集體失憶了,還是真如裴矩所說,爭名者於朝,爭利者於市,要遷都臨近中原,方才是上策。
李重九左右看去,但見王珪一副略有所思的樣子,當下問道:“王愛卿,你常有出人意料的高見,孤想聽聽你的意見。”
王珪言道:“秦人曾六度遷都,終而成就霸業,拓跋鮮卑曾將都城由平城,遷至洛陽,孝文帝名流千古,但無論是是秦人,還是鮮卑人,都是後顧無憂之下,而圖進取中原,這才遷都的,但眼下幽州之地,東有高句麗,北有契丹,奚族,西有突厥,若是從幽京南遷至中原,恐怕幽燕六郡會入番胡之手。”
李重九聽王珪之言,默然點頭,這話說的十分有道理。漢人大一統王朝中,從明代開始鎮守北京,正是吸取北宋失燕雲十六州後,國力疲乏的教訓,推崇的正是天子守國門,以北京全燕雲之險,抵抗蒙古,遼東兩大地域的番族的入侵。
這時歐陽詢言道:“可是從幽京而至中原,著實太遠,我軍一南一北折返在路途之上所費甚久,將來若進取中原,與李唐決戰於洛陽,恐怕力有不及。”
裴矩也言道:“幽京雖說乃是北地重鎮,但論及人口,稅賦皆是不如新拿下的清河,武安,武陽,魏四郡中任何一郡。但凡立國建都,必先強其幹再弱其枝,以幽京為幹,除非將四郡人口皆遷至河北,否則本末倒置。”
一旁魏徵言道:“此萬萬不可,強行遷徙百姓,此乃是暴政,萬一激起民變,恐怕四郡之地,反而會荒廢。”
裴矩之言,李重九亦覺得不無道理。當時淮揚,川蜀都十分富饒,當時有揚一蜀二之說,但在漢人百姓心底,無論是否搬遷到哪裡,但仍認為只有是洛陽,關中,遠遠凌駕於四方之上。
這是一種根深蒂固的觀點,早如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