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裔遠昨天晚上確實在氧吧跟冒蘭和沈召南談了一晚上。
從西方的技術進步,到東方的急起直追,再到西方對東方任何技術萌芽狀態的絞殺。
以前西方對東方技術進步都是用軟刀子殺人,比如西方大公司對東方小公司的收購,然後將東方的新技術要麼收為己用,要麼束之高閣。
現在東方的小公司成長起來,從國家到民間,都對西方公司的收購行為保持警惕,他們不能再用軟刀子對付,手段越來越激烈。
蕭裔遠這次面對的,是在法律層面的較量。
沈召南對這件事感興趣,也是因為蕭裔遠顯露的技術天賦,極為難得。
他們沈氏財團是以投行為主要業務,他們在有意識培養自己國家的“獨角獸”公司。
三個人興致勃勃,都沒注意到沈如寶已經靠在沈召南肩膀上睡著了。
沈召南把她放到包廂裡面的一張休息床上,然後出來繼續聊天。
到第二天天亮的時候,他們才談了初步合作協議。
“阿遠,我回去讓沈投法務部的人擬個章程,收購你公司的一部分乾股,算是對你的初步支援。”沈召南和他握了握手,經過一夜長談,跟他已經很熟稔了,連稱呼都從蕭總,換成了阿遠。
蕭裔遠不是自來熟的人,但他也沒必要糾正別人的稱呼,笑著說:“謝謝沈總援手,我過幾天會出國一趟,還要聯絡一下那邊的律師,實地考察一下最好。”
沈召南笑著說:“如果要告對方公司,你要找的律師可得謹慎,一不小心找個內奸,到時候把你的籌碼全一五一十賣給對方公司,你可哭都沒處哭。”
蕭裔遠愕然,“還有這回事?但是他們是我請的律師,難道他們不顧律師操守準則了嗎?!這會被吊銷律師執照的吧?”
那個西方某大國,不是最遵守“契約精神”嗎?
沈召南笑著搖頭,“當然不會。你是外國人,他們有十幾個國家安全法案,就是針對你這種情況的。”
“在本國人和外國人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哪怕是法庭上的法官,都能做出偏向本國人的判定,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律師。”
“他出賣你之後,如果是跟國家安全相關,那麼根據國家安全法案,他不用承擔任何法律後果,反而會以為國家利益做貢獻為宣傳口號,在國內撈取政治資本,為從政做準備。”
“你放心,你這個技術,他們肯定最後會炒作成國家安全相關。”
“而那個國家的政客,絕大部分都是律師出身。你明白了嗎?”
蕭裔遠對國際政治確實不明白,他的所有精力和智商,都點在人工智慧方面。
他幾乎嚇出一身冷汗,立刻斷絕了找岑春言聯絡那個國家知名智慧財產權律師的念頭。
“那我只能從國內找代表律師了?可是我們國家的律師也能在國外出庭?”
沈召南說:“我們國家的律師也有國外的執照,可以出庭,但是要找到語言上特別精通的,也不容易。不過只要去找,還是能找到的。”
冒蘭立刻說:“我認識幾個這方面的律師,等會兒我把他們的名片和履歷都給你。”
這就是有備而來了。
蕭裔遠不由看了她一眼。
他跟她今天才第一次見面,但是冒蘭對他真是好的出奇。
他倒是不認為冒蘭對他有什麼非份之想,因為她給他的感覺,不是那方面的,更像是長輩對小輩的關愛。
可是冒蘭為什麼對他這麼好?
這個念頭在蕭裔遠腦海裡一閃而逝,就被手機上突然想起來的提醒聲打斷了。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正好看見溫一諾發過來的微信:你來民政局,我們離婚。
蕭裔遠腦子裡嗡地一聲,立刻無法思考,眼前一陣陣發黑,身形跟著晃了幾晃。
“你怎麼了?”冒蘭立刻注意到他異樣,甚至託了託他的手臂。
蕭裔遠下意識反轉手腕,握緊了手機。
後背上汗都冒出來了。
他閉了閉眼,說:“沒事,可能一晚上沒睡,有點暈。”
其實他熬夜是常事,現在這個年紀,一晚上沒睡根本不會有任何不適。
他現在的感覺,純粹是因為溫一諾一條微信出現的。
就像心在淌血,表面上還得裝的若無其事。
他定了定神,說:“我有點急事,先失陪了。”
顧不得看沈召南和冒蘭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