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步,輕輕依偎進塗善思的懷裡,低聲說:“……你怎麼這麼傻?”
塗善思動情地抱住扇扇。
多年的心願終於實現,他歡喜得想大喊大叫,想跟全世界分享自己的喜悅,但是最想的,還是就這樣靜靜地抱著自己心愛的人,直到天荒地老。
溫一諾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對自己悄悄比了個贊。
她又積大功德了,可惜天上沒有降下祥雲,也沒有雷聲陣陣。
溫一諾正天馬行空地瞎想,突然發現眼前漸漸亮了起來。
鳩鳥秋結界世界裡特有的灰色暮靄陸續散去,露出真實世界的模樣。
塗善思和扇扇如同一對璧人一樣站在司徒家大宅青磚路邊的大樹底下,看著溫一諾微笑。
那變成小男孩的小松鼠嚇了一跳,連忙後退一步,消失在夜色裡。
他不想讓這些人看見,他要開始自己的生活。
溫一諾知道那不知道幾百年的妖怪變成的人,比她的閱歷多多了,並不是一個真正的小男孩,因此也沒在意。
她身邊還站著蕭裔遠。
他皺著眉頭看著她說:“你剛才又怎麼了?有那麼一瞬間,我覺得你好像不在我身邊。”
溫一諾朝他笑了笑,抬手指向路邊,說:“你看,塗先生和扇扇。”
蕭裔遠抬眸看去,見司徒秋站在塗善思身邊,頓時臉色遽變,一把將溫一諾護在身後,緊張地說:“司徒秋,你還沒死?!”
塗善思哈哈大笑,連那個“司徒秋”也笑著點點頭,“對,我沒死。死去的是那隻鳩鳥,那是假貨,我才是真的。”
她往前走了幾步,說:“別叫我司徒秋,叫我扇扇吧。”
蕭裔遠仔細觀察這個中年女子,發現她確實跟他印象裡那個司徒秋真的很不一樣。
不是長相,而是氣質,和舉止給人的感覺。
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最難模仿,可見那隻鳩鳥只模仿了外在,沒有學到真正核心的東西,難怪二十多年也無法打動沈齊煊的心。
蕭裔遠半信半疑,不過沒那麼警惕了。
扇扇也只走了幾步,就停下來,說:“我們進去吧,我爸爸和弟弟正在等著你們呢。”
她帶頭往大宅走去,塗善思緊隨其後,追上去握住她的手。
溫一諾看得心情複雜。
從法律上來說,這個扇扇,也就是真正的司徒秋,現在還是她親生父親沈齊煊的合法妻子。
可她跟塗善思宛如一對相愛多年的戀人。
兩人並肩走在路上,好像一對連體嬰,但凡有人想把他們分開,就只有傷筋動骨才能做到。
蕭裔遠早從傅夫人和傅辛仁那裡知道了全部真相。
他看著前面和塗善思十指緊扣的真司徒秋,也是一言難盡。
很快,當他們四個人走上臺階,來到司徒家的客廳,早就坐在客廳裡的傅寧爵抬頭說:“你們走得怎麼這麼慢啊?蝸牛爬嘛?”
然後他看見了塗善思身邊的扇扇,目光又停在兩人的十指緊扣上。
他張大嘴巴,過了一會兒,才驚訝地說:“這位就是真正的司徒大小姐嗎?!這氣質一看就不一樣啊!”
他說著話,坐在沙發上的司徒澈和司徒兆也一起站了起來。
司徒澈從有記憶開始,面對的就是那隻鳩鳥變成的司徒秋,因此對真正的司徒秋毫無印象。
現在看見真正的司徒秋,情緒沒有司徒兆激烈。
司徒兆像是老了十歲,踉踉蹌蹌奔過去,站在司徒秋面前,忍不住老淚縱橫:“……是扇扇嗎?是真的扇扇吧?”
這身姿,這氣度,這濃濃的書卷氣,除了他家的扇扇,哪裡還有別人?
扇扇看著自己面前的老人,二十多年不見,司徒兆真是老多了。
她抿了抿唇,淚眼婆娑:“爸,是我,我回來了……”
“真的是我的扇扇!”司徒兆一把將她抱入懷裡,跟著落淚。
司徒澈感受著面前這中年美婦不同的氣度和風韻,感慨地說:“是大姐?你大概不認識我,我是司徒澈……”
司徒澈比沈召北還小一歲,所以當司徒澈出生的時候,真正的司徒秋,也就是扇扇,已經被鳩鳥取代了。
她用帕子給司徒兆拭淚,又看了看司徒澈,溫婉地點點頭,“是阿澈嗎?可惜我沒有看見你出生,讓你受累了。”
司徒澈對她的好感一下子上升了,這是面對那個假“司徒秋”從來沒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