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幾個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人知道。
沈齊煊記著霍紹恆的話,沒有對司徒澈多話,只是很鎮定地說:“她還好,已經脫離危險,只要養養就好了。”
然後又問:“扇扇呢?如果方便,能讓她接電話嗎?或者讓她給我打電話,要不然你也可以把她的電話給我。”
扇扇會不會用鳩鳥秋的那隻電話,沈齊煊不清楚,他也沒有試過打過那個電話。
司徒澈說:“她跟著塗先生走了,昨天才回來,她也找我要你的聯絡方法,我一直沒聯絡上你。”
沈齊煊在特別行動司那邊的專屬醫院裡,不方便接電話。
他回來之後也是看見很多的訊息和未接電話。
他都沒注意裡面是不是有司徒澈的電話和訊息。
現在司徒澈說起來,他含含糊糊解釋:“這幾天很忙,一直擔心一諾,沒看手機。”
司徒澈表示理解,然後讓人把扇扇叫過來接電話。
扇扇接過司徒澈的手機,目送他離開房間,才對手機另一邊的沈齊煊說:“你好,是沈齊煊嗎?”
兩人多年不見,雖然曾經是夫妻,現在也不可避免地生疏起來。
沈齊煊也愣了一下,才說:“扇扇,是我。你沒事吧?”
這麼多年過去,沈齊煊都不知道她已經被換人了,心情也是很複雜。
扇扇卻沒有敘舊的意思,她淡淡地說:“我沒事,我找你,是想跟你離婚。你什麼時候有空,我們把手續辦了吧。”
她頓了頓,說:“我聽阿澈說,那個假的司徒秋跟你離過一次婚,她已經沒有沈投的任何股份了,是嗎?”
沈齊煊點點頭,“不過你跟她不同,我跟你離婚,會給你補償。”
“不用給我,補償給我兩個兒子吧,我缺席他們這麼多年的生命,是我不對,我也沒有別的能給他們的。”扇扇輕描淡寫地說,其實心裡很難受。
她那時候確實產後抑鬱,才能被那隻鳩鳥妖怪趁虛而入。
它的蠱惑就像是在她心裡種了草,只要有一丁點雨露滋養,就能長得滿山遍野。
她無法控制自己對塗善思的思念和嚮往,還有對愛情的渴盼和期翼。
那個時候,她根本沒想起來自己是兩個孩子的母親,而且小兒子才剛出生,還沒滿月。
可是作為一個產後抑鬱症患者,她能掙扎著不自殺就已經很了不起了,沈齊煊也沒有想過要怪她。
他嘆了口氣,說:“好的,那時候我也不對,沒有對你更多的關注照顧。讓你受苦了。”
這可能就是他的命吧。
對原配妻子,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沉迷工作。
對最愛的女人,也是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對她猜忌氣憤。
不然怎麼以為沈如寶是自己的親生女兒?
沈齊煊抱住自己的腦袋,悔恨和歉疚侵蝕著他的心,他迫切的想做點什麼。
溫一諾如果真的成了植物人,她的醫療費用和看護費用一定要準備好。
沈齊煊努力振作起來,打算把給溫一諾的信託基金正式轉到她名下。
給溫一諾的是不可撤銷基金,只要簽字轉讓,就是屬於溫一諾的,他這個出資人是不能撤銷的。
……
溫燕歸和張風起回到家,老道士正在廚房裡做菜。
他這些天老了很多,真正老態龍鍾,顯出了適合他年齡的樣子。
之前他看上去也就六十多歲,並不像是八十多的老人。
聞到那些香味,溫燕歸和張風起不約而同扭頭看著溫一諾的房間。
溫一諾最愛吃老道士做的菜,以往老道士一做菜,但凡她在家,就會從房間裡衝出來,狗腿地圍繞老道士轉來轉去,師祖爺爺前,師祖爺爺後,叫得別提多親熱。
可是現在,飯菜依舊,吃貨不復。
張風起走到廚房,對老道士說:“師父……”
老道士倏然回頭,驚喜地說:“……是一諾回來了嗎?!”
張風起苦笑,“她還沒醒……”
老道士眼裡的光黯淡下去。
他回過頭,繼續翻炒著鍋裡的菜,沒好氣說:“那你回來做什麼?”
“我們是被路教授趕回來的。”張風起繼續說:“路教授說,讓您有空去見他,他有事情要問您。”
老道士扯了扯嘴角,“他讓我去我就得去?”
張風起又說:“……是跟一諾有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