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的時候他都立馬下樓去買,我們這才好了多久,我還指使不動他了?
我心裡計議這些的時候,眼睛一直緊緊地盯著他,他可能是覺得不踏實了,終於睜開眼睛看我一眼,“……生氣了?”
“沒有……”我說得很冷淡。
“我這就去?”他嘴上這麼說,身子卻動都沒動。
“不用了。”我說,然後嘆了一口氣,“沒關係的,我總不能像要求他那樣要求你……”
大哥的睡眼馬上瞪大了點兒,“誰?誰是他?他是誰?”
“我丈夫。”
他的頭離開我的胸部,向後挪了挪,仔細看我的臉,半晌沒吱聲。
“Jean…Paul,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
估計每個姑娘小時候都做過當電影明星的夢,小時候我經常對著家裡的大掛曆模仿裡面女演員的表情。我覺得最漂亮的,我最喜歡的女演員是朱琳,就是女兒國國王,這個美女的額頭臉頰還有下巴都非常圓潤溫柔,我經常對著鏡子模仿她的笑容,然後充滿感情地說:“御弟哥哥……”
也就是從這開始,我一步一步精分的。
看電視的時候,我特別容易把自己想象成裡面的角色,換句話說就是入戲太深,瓊瑤電視劇當紅那段兒,好幾個電視臺播放《六個夢》系列不同的劇集,結果我一會兒把自己當成是手足無措的婉君,一會兒沉默著一聲不吱把自己當成是啞妻,狀態十分迷離。
後來一九九二年巴塞羅那奧運會中國凱旋之後,我的層次提高了一些,每到升旗儀式,中央臺把冉冉上升的五星紅旗和得了金牌的運動健兒的臉重合在一起的時候,我的腦海裡又出現了父母親送年幼的我去國家隊,教練時而嚴厲時而關懷,我自己冬練三九夏練三伏,克服一切傷病和痛苦終於為國爭光的情景,心情無比自豪,眼睛像水龍頭一樣往外噴水。
中考和高考那段學習學迷糊了,該現象益發嚴重。經常在晚自習之後騎車回家的路上,看著一棟大樓的樓頂,等待著那上面出現幾個俊美無儔,身穿聖衣的少年,向我用希臘語朗聲說道:“天蠍星座黃金戰士繆娟,聖戰就要開始了,還TM準備什麼考試!速速返回聖域!”
鄭淵潔老師說過一句話,我小時候在《童話大王》裡面讀到過:所有的作家都是能夠控制住自己的精神病患者。
我精神多少有些問題算是確定了,有的時候我控制不住自己。比如此時我看著JP,打算小小地刺激他一下的時候。
“Jean…Paul,我有件事情想要告訴你。”我看著他。
大哥的眼神明顯見呆,彷彿毫無準備地面臨著自己未卜的命運。
“我是有丈夫的……”我慢慢地說。
他笑了一下,“……不可能。”
“為什麼不可能呢?Jean…Paul,因為我從來就沒有露出過馬腳,因為你從來就沒有見過這個人的痕跡,對不對?”我說,“他是個海員,也是解放軍,在中國最重要的核潛艇上工作,他每年都要有六個月的時間待在核潛艇上面。我們三年前結婚,那年我二十四歲。”
大哥一聲不出,開始認真地聆聽了。
聽眾的專注激發了說書人的創造力,我胡謅得更順嘴了。
“原本我們很好的。可是後來我知道他跟部隊上的一位女軍官好過,我就想要報復他。於是我就開始跟男人,特別是外國人約會。別這樣看著我,我也沒有那麼濫,你僅僅是第四個。而我可不想離開他,我只是想要報復他。我報復他,是因為我還愛著他,他對我很好。休假在家的時候,哪怕晚上十二點鐘我想要他去給我買汽水,他也會去的……”
說到這裡JP忽然有些虛弱地笑了,“你騙人,你跟你爸爸媽媽住在一起,上網聊天的時候我都聽見了。”
“……哦,那其實是我的公公和婆婆,你沒有注意其實他們很少敢隨便進入我的書房嗎?”
“……”他溫和的笑容徹底不見,表情很低迷。像是不解又像是意外,像是難過又像是詫異,但是我想他確實相信了。
我貼過去,捧起他的臉,親親他嘴巴,不知道是不是又被自己給感動了,還是又把自己給玩進去了,我又像送別御弟哥哥或者看到五星紅旗一樣淚流滿面,我慢慢地說:“Jean…Paul,我親愛的,我覺得很抱歉,我也喜歡你。你這麼溫柔可愛,又好看又討人喜歡,我覺得對不住你。你我相遇是緣分,只不過這個緣分短了點。我的丈夫要回來了,明天就回來,我想,我們以後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