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唇角抽搐著,哆嗦的道:“是……他!”
臉龐上浮著一抹深沉的微笑,眉宇間有一縷淺淺的含蓄,輕漾在君惟明面容上,(奇*書*網^。^整*理*提*供)抖動在他臉上每一條筋絡間。這些,全是潘春所熟悉的,甚至連君惟明的任何一絲表情,任何細微的紋褶皺動,他也全可以體會出其中的意韻,他跟隨君惟明的時光夠長遠了,他深切明白君惟明的習性,而如今,很不幸的,他已經看出了君惟明蘊藏在平靜後面的,激烈憤恨與血漓漓的殺機!君惟明沉緩的,踏前一步,道:“潘春,叫那些牛鬼蛇神停手!”
多年來的畏懼和服從心理,使潘春無法抗拒,他甚至連思考的過程也沒有;就象昔日執行著君惟明的諭令一樣,那麼誠惶誠恐的抖著嗓子高叫:“通通住手,通通住手……”潘春的叫喊是尖銳的、昂烈的,帶著顫顫的尾音,有如根鋼絲緊崩驟折,拔了一個尖音施到半空,疏林中激動的人群,全在剎那間紛紛驚怔著停手退後,君惟明點點頭,道:“很好,潘春,你還願意自剪雙手跟隨我回去接受懲處呢,還是,薇,要與我較量較量?”
“三眼煞”潘春頓時面如死灰,目光呆滯,他抖索著,嘴唇噏合,答不出一個字來。
旁邊——
那灰衣人猛一橫心,他站在前面,硬起頭皮大喝道:“你就是君惟明?”君惟明瞄了他一眼,好笑的道:“不錯。”灰衣人嚥了口唾液,又色厲內徑的吼:“你……你竟沒有死?”君惟明吃吃一笑,”道:“朋友,你的腦子恐怕有點不對了;如果我死了,如今,還能站在這裡與你說話麼?”說到這裡,他又對潘春道:“潘春,見到我,你有沒有恍若隔世之感?你一定以為這一生再也看不到我君某人了吧?”吁了口氣,他感嘆的道:“當然,以你的所做所為來說,自是不希望再見到我偽,那會令你太窘迫與惶悚,是麼?”潘春顫慄著,畏瑟的叫:“公子……”神色倏寒,雙目中又閃映出那股青森森、白修慘的駭人光芒來,君惟明狠厲的道:“方才我問你的話,你還沒有答覆,潘春,我沒有太多的耐性等著與你粘纏!”潘春痛苦的呻吟了一聲,雙膝一軟,“噗通”跪倒在君惟明身前,泣血般悲慚的叫著:“我該死……公子……我該死礙…”搖搖頭,君惟明道:“來不及了,潘春,來不及了……”這時,那肥頭大耳的灰衣人睹狀之下不由立生輕蔑之心,他重重一哼,慍怒的道:“老潘,如今你的主子是童剛,你本身又是‘鐵衛府’屬下,全陝的大頭領,你又何須向人做出此等窩囊相來?你自己丟人現眼不打緊,連我們這些與你聯手的朋友也難以見人了……”潘春卻宛似不聞,他跪在地下,一邊痛哭流涕,一面以額撞地,在“咚”“咚”的悶響聲中,他只是悽啞的,斷續的叫:“我該死……我錯了……我該死……我糊塗礙…”多少年來的積威立霸,加上君惟明本身的功力隼厲,鐵腕掌權,令他的屬下們早就對他存著一種根深蒂固的敬服與畏懼心理,這是先天的崇拜又滲揉著後天的霸業成就所組合成的深重影響,就象鄉里間一些湮遠留傳下來的神鬼異說,對那些篤信不渝的老民們來說,是那麼牢不可破,又是那麼真切根置。那已並非一種單純的表面姿態,更是一種內心的深刻傾向了……君惟明的英偉明智,雄才大略,他的公正狠酷,浩蕩神威,全是潘春親身見過、聽過甚至體全過的,在他的感覺中,,他這位昔日的魁首已超出了一個“人”的力量,一個“人”的所能,他已成為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偶像,一個代表著無可力敵無可抗拒的偶像!
所以,潘春在認為早已死去的魁首又突然出現的一剎,他整個的意志與精神便完全崩潰了。他再也無法硬撐下去,再也無法繼續堅持,更失去了所有的信心與主見,至於叫他反抗君惟明,在他來說,那就更是不可想象了——這等於叫他與天抗衡,與山斗力一樣,是一件多麼虛渺及毫無希望的事礙…但是,他的這種感受,那名肥頭大耳的灰衣人自然是不能體會,亦無從體會的。這位仁兄雖然也耳聞過“魔尊”的威名,但是,那也僅限於“耳聞”罷了,末曾親見,他當然不會太過服貼,至少,便是他心中合糊,表面上,他也不能太窩囊,多多少少,他還得裝出點架勢來給他的手下們看看啊!冷冷凝視著播春,君惟明又轉向那灰衣人:“朋友,你口氣很硬,顯然你自認不弱,很好,報個名兒聽聽!我也看看你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咬著牙,瞪著眼,那肥頭大耳的仁兄火辣辣的道:“‘大飛幫’紫旗堂堂主,‘血手鏟’賀雲峰!”
斷腸花……第三十一章血凝痛淚
第三十一章血凝痛淚
君惟明含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