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已如同說“早上好”一般家常了。
在這樣的夜,午夜驚醒,跌進晨晨逝去的憂傷中,有一個人陪在身邊,真好,真暖,她允許自己沉溺其中。
“吱……”靜夜裡,院門突然輕輕地推開了。
“老舒,小心點,別吵著唱唱。”於芬壓低了嗓音說道。
“知道,可是這個行李箱太重,我只能拖著。”舒祖康應聲道。
“誰讓你買那麼多東西的?”
舒祖康笑了下,“難得去那麼遠的地方,總得給親戚朋友們帶些紀念品。”
“嗯,明天打電話讓他們過來玩,順便把東西拿走。唉,坐夜班飛機真累,總算到家了。”
舒祖康放下行李箱,掏出鑰匙開鎖。
舒暢驚愕地推開裴迪文,“天,我爸媽回來了。怎麼辦?”
“出去打下招呼吧!”裴迪文有點不解舒暢幹嗎那樣慌張。
舒暢東張西望,緊張得臉扭成一團,“你最好找個地方躲一下。”
“我為什麼要躲?”裴迪文帶著一絲薄怒問。
“因為……”舒暢急得直跺腳,第一次留宿男人,就給爸媽捉個正著,這下,天要炸了。
“來不及了,你暫時先呆在房間了,我……我先回我房間去。”她一時解釋不清,只得先分開,再想辦法。
腿還沒邁到門口,於芬按著壁燈的開關,客廳裡一下通明,白幟燈的燈光亮得舒暢眼眨了幾眨。
“老舒……”於芬驚呼一聲,指著舒晨房前多出來的一道影子,“是晨晨?”
舒祖康還能保持一點清醒,緊抓著於芬的手,“不是,晨晨現在應該沒有影子。”
“啊,那是小偷?”於芬嚇得直抖。
兩個人慌慌地往外退去。
“爸,媽……是我!”舒暢怯怯地叫了一聲,硬著頭皮走出房間。
“你大半夜的不睡,呆在晨晨房間幹嗎?老天,他……又是誰?”於芬驚恐地看著立在舒暢後面的裴迪文。
13
“他是我們報社的總編,過來看燙傷的。”舒暢下意識的挪了一步,擋在裴迪文前面。他一愣,捉住她的手,把她拉到身後。
“這個時間來看燙傷?”於芬狐疑地打量著裴迪文。
“舒光生、舒夫人,不好意思打擾了。”裴迪文鎮定她點下頭,不失禮儀地微微一笑,“是我明天要趕早班飛機,怕耽誤上藥,影響療程,我就冒昧地提出借宿一宿。”
他狀似無意地抬起左臂,把燙傷的手裸露在燈光下。
“總編住得很遠嗎?”舒祖康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不遠。”俊眸轉了轉,瞟到舒暢因緊張而發白的面容,裴迪文促狹地挑了下眉。
“不遠的話,提前個幾分鐘過來,不可以嗎?”舒祖康的臉色已經很難看了。一個男人,向孤身在家的女子提出留宿,這形跡怎麼看怎麼可疑。他也是男人,也年輕過,男人心裡面那點陰暗心思,他也懂的。
裴迪文不慌不忙地說道:“昨晚過來時,本意也是如此。可是一踏進這座小院,我有點欣喜若狂。我沒想到能在濱江見過儲存近百年還如此完整雅緻的民居。我在大學裡也修過建築學位,也曾遊覽過各國的古建築。這種感覺,別人是無法體會的。可能就象愛書人看到一本心儀很久的書,然後便愛不釋手。於是,我就唐突地向舒暢提出留宿的要求。”
原來偷窺的不是他家女兒,而是相中了他家的房子。
這小院一直是舒祖康的驕傲。裴迪文說別的,他也許會生疑,這樣一說,他如逢知音般,大有相見恨晚的感覺,表情立刻就溫和了許多。
於芬可沒那麼高的境界,這算什麼鬼理由,喜歡房子多看幾眼,住一宿,難道這房子就成了他的了?她也很喜歡海南呀,飽了眼福就行,從不曾想過要在那裡安家。
大半夜的和舒暢呆一個房間,擺明了就是不安好心。但她這股氣也不好發。
舒祖康已經一幅被他打動的樣子,他還是舒暢的頂頭上司,手確實有傷。又掰了那麼個理由,坦坦蕩蕩地站著,身著睡衣,不露腿、不露臂,頭髮也不凌亂。再看看舒暢,也沒衣衫不整。再說人家提出留宿,舒暢是可以拒絕的。她同意了,那人家就是客人,而且是尊貴的客人。
於芬打落牙齒和血吞,硬把那股氣嚥了下去。
“我對舒晨房間裡的擺設不太熟悉,剛剛不小心碰翻了檯燈,把舒暢給驚醒了。現在的三亞氣溫不那麼炎熱,兩人玩得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