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不會輕饒。”
次日清晨,魏啟已將回信交付信使,並安排快馬日夜兼程送往京城。他看著信使消失在視線中,轉身回到營地,卻見營帳門前站著幾名將士,神色凝重。
魏啟快步走上前,低聲問道:“何事如此慌張?”
其中一名副將答道:“副帥,昨夜的信箋似乎不止京城一封。有人從準噶爾部落的間諜手中截獲一份密信,送到了將軍手中。”
魏啟一怔:“密信?內容如何?”
副將搖了搖頭:“具體內容不知,但將軍看完後神色愈發冷峻,至今未出營帳。”
魏啟聽罷,心頭一緊。他心中暗想:“準噶爾間諜的信若與顧公子無關,那為何將軍會如此異常?難不成……”
他不敢再多想,立即整理衣冠,快步走向營帳。
營帳內,蕭長瑜正伏案而坐,面前攤著兩封信,一封是昨夜來自京城的急報,另一封則是方才從間諜手中截獲的密信。他的神色如同籠罩著寒霜,手指輕叩案几,發出低沉的聲響。
魏啟走入營帳,恭敬地抱拳行禮:“將軍,屬下聽聞新信送到,是否有重要情報?”
蕭長瑜抬眼,冷冷道:“你倒訊息靈通。”
魏啟一怔,連忙答道:“屬下只是聽聞傳信之事,才來向將軍詢問。”
蕭長瑜沒再說話,只是將那封密信推到魏啟面前,冷聲道:“你自己看看。”
魏啟接過信,展開細看,眉頭越皺越緊。信中寫道:
> “明華園風波不斷,顧公子與新掌事之人關係密切,甚至傳出定情之言。京城內外已有流言,雖未明言將軍姓名,卻已隱隱牽連將軍聲譽。此事若不早做處理,恐成禍患。”
魏啟看罷,心中頓時如翻江倒海。他抬頭望向蕭長瑜,卻見對方的眼神深沉如海,帶著幾分複雜的情緒。
“將軍,這……這定是有人挑撥離間!”魏啟急忙道,“明華園中人多口雜,難免生出謠言。”
蕭長瑜冷笑一聲,聲音低沉:“挑撥離間?若僅僅是謠言,為何從京城到邊塞,皆是如此?”
魏啟語塞,半晌才道:“將軍,顧公子與您情深義重,他斷不會……”
“夠了!”蕭長瑜猛地起身,低吼一聲,打斷了魏啟的話。他的眼神中透著壓抑的憤怒與隱隱的痛楚,“魏啟,我只問你一句。若你是本將軍,該如何處理此事?”
魏啟心頭一緊,低頭思索片刻,鄭重道:“將軍,屬下以為,先派可靠之人潛回京城,暗中查明實情。不管流言真假,都需以證據為憑。此事事關重大,萬不可輕易信他人之言。”
蕭長瑜聞言,冷靜下來,緩緩點了點頭。他低聲道:“你的話,倒有幾分道理。此事不宜聲張,你即刻安排心腹之人潛回京城,但須謹慎行事,不可打草驚蛇。還有,準噶爾也在秘密監視我們,否則,信件不會落在間諜之手。傳下去,信件接收和傳送必須要嚴密進行,不能出任何問題。”
魏啟抱拳應道:“屬下明白,這就去辦。”
魏啟退出營帳後,立即召來心腹,安排其喬裝成商旅,連夜啟程前往京城。與此同時,蕭長瑜獨自坐在營帳內,目光落在那兩封信上,神情複雜至極。
他的腦海中迴盪著李庭信中的每一個字,以及密信中的隱晦警告。他無法抑制地去想象顧明書與那位新掌事之人共處一室的畫面,心中的痛楚與憤怒越發濃烈。
他喃喃自語:“明書,若你當真另有所屬,為何不肯親口告訴我?難道……我在你心中,當真如此無足輕重?”
夜色深沉,帳外寒風呼嘯,掀起層層雪幕。蕭長瑜站在營帳前,負手而立,任憑風雪落在身上。他的目光遙望著南方,彷彿穿透萬里疆域,落在京城的某個角落。
“若他真心待我,便不會如此;若他心生異念,我又當如何?”蕭長瑜低聲喃喃,聲音隨風散去,消融在無盡的夜幕中。
這一夜,他未曾閤眼。心中那份糾葛如一柄利刃,在無聲中反覆刺痛著他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