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兒在旁側盯著那柄小花鏟,伸手扯了扯唐果的袖子,悄聲道:“小姐,就這把鏟子,那是幾日幾夜都做不完的呀……”
唐果的住處有獨立的院落,足足數百平米,花園佔據了一大半。再加上時節正值深冬,想要把凍土按要求翻完,真是一項艱鉅的工作。
棋兒見這小廝生得文弱俊美,卻被小姐又是毆打,又是奴役,免不了心中不忍,暗暗抱怨。
唐果咬牙道:“做不完最好,就是要他做不完!”轉身回屋。
寒非離順從地撿起了花鏟,到花園裡蹲下默默地挖。
直到天色暗下,唐果與家人共用過晚餐回來,他才不過挖了一小片而已。
唐果在那個苦苦挖土如鼴鼠的人身邊站了一下。
他抬起臉來,把手中的已捲了刃的花鏟舉了一舉,小心地說:“鏟子鈍了。”
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道:“鈍了也要繼續用,沒的換。”
“哦……”低下頭,默默地挖……
唐果不再理他,抬腳進屋。走到桌子前,開始從懷裡往外掏東西。
棋兒站在一邊,驚奇地看到小姐變戲法一樣從懷裡掏出饅頭、雞腿、膀蹄、水果,最後居然端出了一小盅佛跳牆!
棋兒奇道:“小姐,您是什麼時候把這些吃的喝的揣進懷裡的?”
“啊?哦,吃飯的時候。”
“……”小姐的身手夠敏捷,衣襟裡的容量也足夠大!“您想拿就拿唄,用得著……偷嗎?”小心翼翼的說出這個“偷”字。
“哼哼,這樣比較有挑戰性!”唐果兩眼炯炯有神。
真是的,以為她想偷嗎?孃親若是問起來給誰吃,她說得出口嗎?
擺好了吃的,對棋兒說:“讓那個挖土的洗洗手,進來吃飯。”
棋兒這才明白原來這些吃的是小姐特意“偷”回來給肖獅吃的!
她暗暗歡喜:小姐還是刀子嘴豆腐心,並沒有變成狠毒小女人嘛!歡快地跑出去叫肖獅了。
寒非離被棋兒帶進來後,看看桌上頗豐盛的飯菜,再瞄一眼遠遠坐在窗邊的唐果,有些不知所措。
她扭過臉上斥道:“看什麼看?還不坐下吃!等人喂啊?”
寒非離像被人在屁股上踹了一腳,“啪啦”一下坐進椅子裡,再偷瞄一眼唐果。
唐果眼一瞪,他慌慌地抓起一個饅頭塞進嘴巴里。
唐果這才別過臉做思考狀,只用眼角餘光監督著他。
卻瞥見那人只吃了幾口,腦袋便一點一點垂下,待她定睛看去時,他的臉已伏在桌上一動不動了。
她嚇了一跳。她沒在飯裡下毒啊!趕忙跑過去檢視,卻見他趴在桌上,嘴巴里還咬著半個饅頭,眼睛合著,已然是睡著了。
看來他真的是累壞了。
唐果喊來棋兒:“棋兒,把他扶到我的床上去睡。”
棋兒一個趔趄,驚道:“小姐你說什麼?!”
“把他扶到我床上……”
“不行!小姐一個姑娘家,怎麼能跟男子同床?!”棋兒發怒了。
“哎呀,誰跟你說我要跟他同床啦。我跟你睡一床啦。”
棋兒不解了:“為什麼啊?”
“我的床舒服些。”
棋兒越發糊塗了。小姐對這人到底是好還是不好啊?她還是連連搖頭:“小姐的閨房哪能讓男子夜宿?絕對不可!還是讓他回下人的住處吧。”
“不行!在挖完花園裡的土之前,絕不讓他離開半步。再說了,你不說出去誰知道啊?就跟齊海說他是在院子裡睡的好了。”
“可是……”
“別囉嗦了。快來……”她已攙起了寒非離的一隻胳膊。棋兒拗不過她,只好上來幫忙。
寒非離睏倦得迷迷糊糊,由著兩人將他攙進裡屋,扶到床上。
唐果拉過被子替他蓋上,細細地掩好被角。目光落在他的睡顏上,怔怔看了一會兒,轉身出屋,到處找木板、鐵釘和錘子。
棋兒驚悚地跟在她的身後,慌張道:“小姐,你拿這些幹什麼呀?”
唐果嘴巴里咬著鐵釘,獰笑不答,徑直轉到屋子外面,袖子一卷,拿木板把將臥房的窗戶從外面死死釘住。
待做完了這項木工活,才陰森森回答棋兒:“免得他小子跑了!”
棋兒被小姐分裂的行為弄得幾乎精神崩潰。
唐果又在裡屋的門上掛了一把沉重的大銅鎖,才略略放心,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