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抓公安局去。”
為首的男孩說,“警察有什麼了不起的?”
小女孩毫不懼怕,往前一站,指著他說,“我姥爺有槍,我讓他先崩了你!”
男孩受到了挑釁,又覺得面子上抹不開,杵在那裡兩人對峙,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她姥爺好像真的有槍....”小孩們轟的一下全散了,只好也跟著跑了。
“你為什麼不還手呢?”女孩問,
他抬頭,逆光看去,一個亮晶晶的小女孩,不過五六歲的年紀,穿著紅色的紗裙,梳著雙丸子頭,就像是橫空出世的小哪吒一樣,叉著腰跟他說話。
他沒有說話,伸手擦了擦自己的臉。
“習慣被打可不是什麼好事。”她蹲下身來問,“你都沒有朋友嗎?他們怎麼不來幫你?”
“我沒有朋友。”他模仿著她說著蹩腳的普通話。
“我媽說,只要學習好,就會有好多朋友的,你上幾年級了?”
“我沒有上學。”
“我都要上一年級了呢。”正說著,她看到了有人走過來,高興的喊了起來,“姥爺,你看我撿了個小孩!”
急匆匆走過來的中年人一把揪住了她的後衣領,“一會兒沒見就亂跑,你還說人家是小孩,一看你就比人小!”
“可他還沒有上學呢?”
蔡崇文這才看了他一眼,問,“你是誰家孩子?”
就這樣被她撿到了蔡家,九月份再開始時,以借讀生的身份讀了村小,蔡思恬每年寒暑假會回來住個兩到三週,很受村裡小孩們的歡迎,她一直很大方,各種文具貼紙本子隨心送,不到兩天就剩幾本假期作業沒有送出去了。她喜歡漫山遍野抓蟲子玩,膝蓋上永遠有紫藥水塗著的兩個大眼睛,傷口結了疤,她還會時不時揭來試試,如果流血就繼續蓋上,如果露出肉就再揭開一點,粉嫩的觸目驚心。
就這樣過了兩年,九歲那年發生了很多事,姥爺去世了,蔡老爺子也去世了,他被蔡昀正式收養,改名叫蔡以誠,跟著他名義上的爺爺蔡崇禮去了濟南,開始上寄宿制的小學。慢慢從蔡家人對他彆扭的態度和媽媽的隻字片語裡,猜到了些什麼。逢年過節、婚喪嫁娶,像個不存在的存在,從來沒參加過蔡家的聚會,一直到上高中,沒再見過蔡思恬。只是從不時來串門的蔡崇文嘴裡,得知她的一些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