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的深夜裡,李燃坐在西南門外的便利店,看著蔡以誠走過了人行橫道,還是穿著黑色外套,即使已經猜到是他,這一幕還是讓他渾身僵硬,遍生寒意。
蔡以誠進門後,拿了兩瓶啤酒坐到了他身邊,
李燃:“你是怎麼發現的?”
蔡以誠:“語氣有時候像有時候不像,但是她是絕對不可能連續幾天六點都給我發訊息的。”
李燃笑了起來,蔡以誠說:“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麼拿到她手機的?”
李燃收斂了笑容:“這你就不用管了,聊聊你的事吧,你到底想幹嗎?”
蔡以誠:“反正聊天記錄你也都看了,我們只是很普通的朋友,偶爾聯絡而已,我就是保留了一個跟她的連線通道。”
李燃:“是嗎?還是保留了一個翻身的機會?”
蔡以誠:“如果我想,蔡以誠的身份不是更方便?”
李燃:“那必然是蔡以誠的身份不合適。”聊到這裡,李燃不想再拖延時間,“我想問你幾個問題,我一直想不通...”
蔡以誠,“你問。”
李燃:“你是蔡昀的親兒子嗎?”
蔡以誠:“是的。”
李燃難掩震驚,“那蔡思恬知道嗎?”
蔡以誠:“她應該不知道。”
李燃又問,“你當年為什麼會離開她,是因為蔡銳不同意嗎?”
蔡以誠沉默了片刻,“她做手術的時候正好我家裡發生了一些事,我沒有精力再去維持這段感情,後來漸漸就疏遠了。”
李燃哼笑了一聲,“這是什麼藉口?”
蔡以誠無力的辯解了一聲,“現實就是,我發現我們不合適。”
李燃冷笑了起來,又是經典的渣男語錄,蔡以誠看著他,喝乾了自己手裡那瓶啤酒,“你又怎麼會懂呢,你這輩子都沒體會過走投無路的滋味吧,眼睛都不敢閉上,因為不知道明天醒來該怎麼辦。”
“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看到蔡以誠一聲不吭的捏扁了手裡的易拉罐,李燃被這個悶葫蘆氣到了,沒什麼可跟他好說的了,拿起了蔡思恬的手機,點開了微信,當面刪掉了聯絡人萬萬,
蔡以誠也被這一舉動震驚到了,“你沒有權利這麼做!”
李燃氣憤不已,“她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騷擾她了!”
“是嗎?”蔡以誠嘴邊掛上一個笑容,“那她怎麼更願意跟我說心裡話呢?”
李燃被這赤裸裸的挑釁傷到了,他是在證明,即使換了一種身份,蔡思恬還是需要他願意親近他,他倆才是靈魂相近的人。滿腔怒火瞬間凝結為冰稜,刺得他生疼。他站起身來,對蔡以誠說,“你給我出來一下。”
見蔡以誠跟了出來,李燃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領,一直拖到了一邊的小巷裡,“我忍你很久了,你為什麼不能像個男人一樣坦坦蕩蕩做事呢?”
“那你呢?有誰會偷看自己女朋友的手機?”
李燃氣急敗壞,“這是我和之間她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你在害怕什麼?”蔡以誠在他手下露出一個奇怪的笑容,“你是在害怕我嗎?”
李燃的手顫抖了起來,蔡以誠滿意的笑了,“你刪了也沒用,你左右不了我,我活99,就會看到她97,我會一直一直看著她,直到她過上她想要的生活。”
“你他媽的就是個變態!”李燃嘶吼起來,
“你不會懂的,你到20歲才認識她,而我第一次見她才5歲,是我完整的經歷過她的人生,你不知道她對於我來說的意義。不管她會不會跟我在一起,不管她知不知道,我都愛她,我只會愛她千千萬萬次。”
......
時間回到2000年的夏天,那時他還叫劉邱明,名字裡有山川有日月,可是沒有落在任何一個硃紅色的小本子裡,就是這個世界不被承認的存在。媽媽再嫁了,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日常就是跟著姥爺在村裡住,從小身體長得瘦弱,又像女孩一樣清秀,經常遭到同村小孩子欺負,眼看同齡人都上學去了,更覺得自己像是流浪狗一樣,見人都要躲著走。
暑假的一天,他又被小孩堵在了房後的麥場,結結實實的吃了一頓拳腳,熱浪滾滾的中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有大人經過,也不知道這堆人什麼時候才能停下來,突然一個小女孩衝了進來,“你們怎麼打人呢?這裡不許打人。”
沒人理會她,小女孩又提高了音量,“我姥爺是警察,我讓他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