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是說,雨後的天氣陰晴不定。
這句古語,還真是經得起考驗。
剛剛還雨後彩虹,這還沒過半個時辰,又失去了溫暖的陽光。
隨之而來的,則是漫天的烏雲密佈。
時不時地,還伴隨著雷聲陣陣。
在這霧氣氤氳的大中午,北涼軍營中的一處小莊帳篷外。
王鳳嬌一身玄色戰甲,皺著眉迎風而立,身後則是武藝高強的白鶯陪同。
見王鳳嬌這都到了,她竟沒有一點要進去的意思。
還一副小心翼翼的姿態,東張西望,看起來很緊張的樣子。
別人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來捉姦的呢。
白鶯眉頭緊鎖,小聲說了句:“殿下,杜新塵此時就關押在這裡,要是沒什麼事的話,白鶯就先回去了。”
她真不想在這裡浪費時間,家裡還有一個難伺候的大爺。
帶王鳳嬌過來的這段路上,白鶯不知道怎麼回事,她總感覺一陣心悸。
總感覺那個不聽話的賤人又整什麼么蛾子。
她現在哪有這閒功夫管別人的那點破事。
白鶯語落。
王鳳嬌猛然回神,她看了看營帳門口,心中一陣糾結。
她真的是很想進去,可是到了門口,又覺得自己還沒準備好。
也不知道是該殺了那賤人,還是將其先狠狠地折磨一番。
聽到白鶯說要回去,王鳳嬌眼簾微顫,輕聲說了句:“先等等!陪我一起進去。那傢伙可惡至極,死有餘辜。”
說著,王鳳嬌看向白鶯,語氣中顯得有些不太自然:“你也知道,我這人向來心慈手軟,就連大奸大惡之人,也不忍心下狠手,等會兒,我下不去手的時候,你幫我補上一刀,省的那傢伙以後再禍害人。”
說完,王鳳嬌俏臉微紅,有些不好意思的轉過頭。
她現在心裡一團亂麻,恨不得將那賤人打入十八層地獄。
但還有一種討厭聲音在呼喚她:“對方只是犯了一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罪不至死。”
當她每次要下定決心時,又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嘮叨:“你雖然是世界上最好的女人,可那賤人不光侵犯了你的靈魂,還將你辛辛苦苦打造的十多萬大軍,全都殲滅殆盡,他若不死,那麼多將士的亡魂如何能安息?”
王鳳嬌備受折磨,一時間也拿不定主意。
很想有一個不講道理的人,不顧自己的意見,衝上去就把那賤人一劍斬殺。
那樣的話,一切的心酸都能塵埃落定。
省的心地善良的自己,再左右為難。
王鳳嬌說完後,白鶯瞳孔渙散,愣愣地看著王鳳嬌微紅的側臉。
半晌也沒回過神來。
白鶯狠狠地甩了甩腦袋,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殺人如麻的北涼長公主,竟然會說自己心慈手軟。
是她自己嘴巴生瘡了,還是自己的耳朵壞了?
那去年在西唐的戰場上,屠城的時候,據說她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還有前幾天送去邊城的幾萬殘廢士兵,王鳳嬌也曾多次建言,讓他們一了百了。
要不是父王極力反對,估計那些北涼殘廢的幾萬士兵,很可能都會十不存一。
白鶯低下頭,撇撇嘴,也沒好意思揭開對方那難看的嘴臉,她小聲拒絕道:“我等下回去還有事,報仇的事,你自己掂量著來,要實在下不去手,可以找王兄來幫忙。”
白鶯心思單純,但也不傻。
從對方的為難的表情就不難看出,王鳳嬌和裡面那個叫杜新塵的肯定有事。
她想殺人,但又下不去手。想讓善良的自己來做惡人。
殺人倒是不難,自己也不是沒殺多。
可難就難在,要是自己把杜新塵給殺了。
等事後,對方後悔了。
那自己豈不是自討苦吃。
她白鶯才沒那麼傻。
聽到對方拒絕自己,王鳳嬌皺了皺眉,還是堅持道:“殺人的事,我來做,你陪我進去就行。”
白鶯還想拒絕,可王鳳嬌已經率先走了進去。
沒轍,對方畢竟是公主,又是臨時的主帥,再不濟也要給點面子。
白鶯嘆了口氣,就算再放不下家裡睡覺的人,她也再忍一忍。
臨進去時,她多留了個心眼,對身後的一個士兵小聲說道:“你過來。”
士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