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月姐已適應了高歌工作,不再去柴油機廠看他。弟弟不需要糊紙盒了,爺爺奶奶也住在家裡,反正弟弟下班就回家。而馬月娥卻恰恰相反,不僅來得更加頻繁,經常下夜班就來了。幫高歌宿舍整理洗刷好所有,一起吃過午飯就在他床上休息,晚上再和他下班回家。因為有她常來,宿舍每天都是乾乾淨淨,讓同學賀軍好不歡喜,直誇高歌有個好姐姐。
馬月娥從不迴避高歌,只要宿舍是他倆在,一定會當著高歌換衣穿衣,愈發喜歡高歌欣賞她的身體,也特愛擁抱親吻高歌。可能是因為婉兒、因為姐姐、馬月娥和曉月姐,高歌對其他女性毫無感覺。
1992年6月,馬月娥賭博式的和哥哥高進結了婚,那年她剛滿24歲。結婚前一晚,馬月娥緊緊抱住高歌默默流淚。別前,不停地親吻高歌提醒,今生千萬不要忘記姐姐,如果姐姐今後輸了,一定要關心她。高歌毫不猶豫答應,他也非常不捨,同樣深深地愛著她,也是同樣不知道這是屬於哪一種愛。
儘管全家人都有一種惋惜,但師父一家、張爺爺和張奶奶,還是集中一千元賀禮送給馬月娥。婚宴唯只有高歌出席,這也是他對馬月娥的尊重。
十多年來,高歌不再回家並不代表遠離了父母和哥哥,路遇和碰面現象時有發生,只是形同陌路。有了張爺爺張奶奶和師父一家人,高歌再無法用親人的紐帶與他們聯絡,尤其是想到婉兒,仇恨就會膨脹噴發。原諒?寬容?人的一生,並不是任何事、任何人都可以原諒和寬恕的,這並不屬於是否大度的問題。
沒想到這年國慶節時,姐姐高虹和一位俊男來到師父家,並且停留時間超過了一刻鐘。這次見到高虹,師母和曉月姐當即就眼眶發紅、身軀發抖。匆匆寒暄幾句,母女倆逃去了房間。毫無疑問,她倆想到了婉兒,兩人躲在房間撫摸婉兒的照片哭得天昏地暗。
姐姐已定於明年元旦結婚。姐夫是官二代,大學畢業分配在民政局工作,高虹特意帶他來與大家認識,順便邀請大家出席婚禮。那天,高歌第一次看到姐姐自然從容的笑,美得如若天仙。未來的姐夫知書達理、舉止端正、言談隨和,家人無不極為滿意,皆對他倆給予祝福。
當他倆離開時,送別的師母一時差點說漏嘴:“婉......高虹,有空就回家啊,這裡就是你的孃家。”
待到兩人騎上腳踏車遠離無影,師母抱住高歌放聲痛哭。“我的婉兒呀!嗚嗚嗚。”
跨過兩月,元旦便到了,一大家人興高采烈地出席了高虹的婚禮。父親也忽然出現,屬於悄悄走近女兒叫去了外面。祝福幾句,給了她一個大紅包便黯然離去。他這一舉動,將高虹的心境攪得渾濁不清,呆滯地望著他的背影流下兩行淚,她真希望這是一道朱自清筆下的背影。只是不成立,因為現實就是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