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至此,坐在丘陵頂端亭內的高歌已是淚流不止,顫抖得手夾的香菸掉落一大段菸灰。再堅強的男人,只要到了悲傷深處,哪能不會流淚呢?
背後,一聲嘆息流出。一位全身合體休閒裝丰韻秀美的女子,輕嘆後便走近這位令她深愛的男人。在他後方蹲下,再雙臂溫柔地將他攬入懷裡愛撫,說是呵護也行。
“高歌,都過去這麼久了,你該放下了。不然,許倩和婉兒怎麼能安息?你是想讓她倆在另一個世界為你擔心嗎?再待一會我們就回家啊,乖!”梁詠丹親吻一下高歌柔聲道。她是高歌在放縱時期的第二位受害者,現在是高歌第三任妻子。
梁詠丹牽著高歌走上園林場大路,再改為挽著他並肩漫步,讓在苗圃大棚內一大幫女員工見後直呼:天啊,好浪漫哦!
“我們的董爸真是酷斃了,哪怕他身上沒有董事長光環照樣是魅力四射。蒼天啦,求求您讓他喜歡我吧!我此生哪怕只能得到他一天的愛,我死而無憾。”一位患上嚴重花痴的漂亮女員工口無遮攔說。隨之而來的是一幫美女瘋鬧不止,沒有了工作的疲勞。
太遠,夫妻倆自然是聽不到,繼續向籃球場方向走去。
“高歌,我們還是離婚吧,我不想耽誤歐陽雪蓮。秋怡姐、劉婭翠和吳美蘭都同意我這樣。我們都知道,歐陽雪蓮確實太像許倩和婉兒的組合體,也怪不得你那年不忍心拒絕她的要求。結婚證只不過是一張紙,無論你和誰是夫妻,你到死都不會丟下我們任何人。你現在心裡只有我們和孩子,再就是兩萬多名員工。”梁詠丹柔聲道。
“別說傻話了,雪蓮無論如何都不會同意你這樣,她怎麼會把幸福建立在你的謙讓之上?我就不明白了,為什麼你們都不願意找我討債呢,是忘了我欠你們很多嗎?”高歌內疚地看向梁詠丹,深感自己所欠下的孽債太多,心裡充滿了贖罪感。
假如她們中間任何一人是他的結髮妻子,他敢保證,終身都不會出現離婚現象,也不會因為放縱而欠下孽債。人生,還真是苦就苦在沒有如果。對也好、錯也罷,只有結果。
梁詠丹深信高歌絕不會對她說假話,之所以做這樣的決定,也是希望心愛的丈夫能解開心結和放下一切。真愛,總是讓人處處為對方考慮。若是歐陽雪蓮不同意,高歌豈會有離婚的想法?看來只能罷了,不然只會給他製造新的煩惱,即將51歲的他需要清靜。
嫂子馬月娥知道他倆不會在此吃晚飯,憐愛地抱住高歌狠親了他的額,很不捨地放行他倆開車離去。彷彿回到很久以前吻別後,看著他回學校和柴油機廠,直到身影全無。
梁詠丹要求開車,讓高歌安靜地坐在身旁,見他心情有所好轉,獎勵他一個深情的吻後再啟動汽車。
中午接完嫂子的電話,她去房間換上休閒裝,在公司安排完工作事宜,直接打計程車來到園林場。高歌近兩年總是愛追憶往事,只要想起妹妹婉兒和亡妻許倩,不是暗自流淚就是輾轉難眠,幾位紅顏知己個個為他擔憂,唯恐他出現精神障礙。一幫姐姐更是善意指責她們缺乏對高歌的關心,讓幾位紅顏委屈得沒地方說理。
看著車窗前的景觀撲面而來,又一掠而過地拋向車後,歲月也像是跟隨回到了過去......
年少的高歌逐漸變得嫉惡如仇、好打抱不平。凡是在校內校外見到有人欺負女學生或是年幼學生,他是見一個打一個,見兩個打一雙,見一幫就倒一片。讓那些生來就是頑劣之物,見了他如同見到惡狼,除了躲就是落荒而逃。
得知有小流氓盯上了姐姐,他背插三節棍就去一中校外堵截,第二次就遇見他們肆意調戲姐姐。一分鐘不到,一幫人渣便倒地哀嚎。從此,打死他們也不敢滋生邪念。
高歌假設過,若是他走黑道,完全可以輕鬆坐上老大位置,也絕對會擁有一批忠心部下。只是他無論如何都不會走這一步,別說是違了法,就是他本人也不會同意這樣的選擇。
又是一年過去,張爺爺張奶奶算是走出了痛失婉兒的陰霾,高歌卻是以中偏下成績上了初中;高虹以中考第一名成績考上了師範學校;高進則是繼承了父親,高中肄業。遊手好閒半年,內招去了公路維修站碎石場上班,母子倆同在一地方工作。
也就是這年的春夏秋和初冬季節,橫樑山墓區唯只有邊緣那處新墓冢,墓碑兩邊是對稱生長著兩棵碧綠的四季青灌木樹;墓地四周是一圈圈密集的、黃色靚麗的蒲公英,墓冢上面是滿滿芬芳的野菊花,都是墓主人婉兒生前最喜歡的田野植物。墓碑也很特別,僅僅有魏體“婉兒”兩個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