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怎麼會?!”
樸國昌讀書雖然是半吊子水平,但也知道書院文鐘響起代表什麼。
文鐘響,天地同,名作現。
意思就是書院文鍾一響,代表有名篇詩詞佳作誕生,天地都因此合鳴。
樸國昌幾乎是嚇的肝膽欲裂,能夠作出文鐘響的詩,樹德書院能把甯浩供起來當爺……
大禹治下的任何一個書院,都以培養出這種天驕為榮。
不僅能獲得縣衙、州府的獎勵,更有聖院的褒獎,樹德書院必將因此名揚永安州。
“文鍾二響,天音二響啊!!!”
李夫子激動的情難自抑,身軀顫抖不止,淚水溼了眼眶。
樹德書院的文鍾,有三十年沒響過了。
那時候還是前任院長瀕死之際,集一身才學,嘔心瀝血創作出的貫州詩。
因此在京城聖院中的無數名師中,千古留名。
三十年已過,書院再響天音。
還是比前任院長嘔心瀝血創作的貫州詩,更上一個臺階,達到了貫府級別。
文鍾一響是貫州,意思是詩詞可化成才氣長虹,橫貫一州之地。
文鍾二響是貫府,才氣長虹可橫貫一府之地。
往後還有文鍾三響、四響、五響……但李夫子修儒了大半輩子,就沒聽過二響。
更別說三響、四響這種可鳴府、鳴國的天人詩作。
那種詩,有種說法就是:“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
大夫子鄭律也呆愣了好半晌,怔怔地看著露出八塊腹肌的甯浩。
讓文鍾二響的,就是眼前這個少年嗎?
一切宛如夢中。
……
與此同時。
樹德書院之中。
正在書閣中乾飯的院長陳德子,所剩不多的牙齒正在啃著一塊紅燒豬肘,突然聽到了兩聲悠揚悅耳的鐘聲。
起先他沒反應過來,吐詞不清道:“哪個臭小子無聊敲鐘……”
院長繼續咀嚼,但緊接著豬肘肉好似卡住了他的喉嚨似的,一張老臉瞬間漲的通紅,吐口而出:“彼他娘之……文鐘響!”
“還是二響,我可入你孃的!”
呸!
院長將心愛的紅燒肘子肉吐了出來,猛地站起身,激動的左腳右腳不知道哪隻腳先邁,身體直直地栽倒在地。
“哎喲……”
院長痛呼,但此刻也顧不上噴湧而出的鼻血,爬起來就往文鍾閣跑。
邊跑邊落淚。
“文鐘不是人力能夠敲響的,唯有名作誕生,文運與才氣相交,引動天地合鳴,才能催生鐘聲。”
“三十年,知道老夫這三十年是怎麼過來的嗎?老夫不負老院長的囑託,讓書院文鍾時隔三十年再次響起……還是二響,貫府佳作啊!”
很快。
院長便趕到了文鍾閣。
而此時,文鍾閣早已經人滿為患,圍滿了前來觀摩的書院學士以及幾個夫子。
每個學士和夫子的眼中,都寫滿了震撼,呆呆地看著文鍾閣內懸掛的那口文鍾。
文鍾是青銅所鑄,原本佈滿了銅鏽,而如今在‘二響’之下,銅鏽盡除,變成了光滑如鏡的古鐘,表面浮現著淡淡的光澤。
光澤似線條,來回交織,橫豎撇捺,點提鉤折,似是要凝聚什麼字一樣。
“院長來了!”
“院長!”
“院長,困擾您半生的下半闕詩句作出來了嗎?太好了,文鍾二響,貫府之作啊……”
有學士和夫子齊齊開口,表達內心的震撼,順便吹捧下老院長。
“噤聲,輕點呼吸,莫要破壞文鐘上的貫府佳作顯化!”院長陳德子輕斥道。
唰~
所有學士跟夫子立馬屏住呼吸,不敢冒犯文鐘的才氣顯化。
很快,文鐘上的才氣光滑流轉間,浮現出一個個大字:
“三更燈火五更雞,正是男兒讀書時。”
“黑髮不知勤學早,白首方悔讀書遲。”
嗡~
嗡~
文鍾輕輕擺動,盪出一道道濃厚的才氣,如同水面上的波紋朝四周散開。
“勸學詩,是勸學詩,貫府的勸學詩,哈哈哈,樹德書院終於有技壓群院的勸學詩咯……”
院長陳德子激動地落淚,像個得到了心愛玩具的老頑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