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液,毒液噴射的聲音如高壓水槍般刺耳。
我甩出藥王綾纏住甄逸腰身,自己藉著反衝力撞向東南角的燭臺。
\"瑤兒!\"甄逸的嘶吼混在機關轟鳴中,那嘶吼聲充滿了焦急與擔憂。
我後仰躲過一道毒流,髮簪被腐蝕得滋滋作響,那聲音好似惡魔的嘲笑。
指尖觸到燭臺浮雕的蟠龍第三片逆鱗時,整座地宮陡然靜止,毒液凝在半空形成鏡面,照出千百個穿著血色嫁衣的我。
其中一個倒影突然眨了眨眼。
寒意順著脊柱竄上天靈蓋,我咬破食指在虛空畫出破瘴符。
血液凝成的符咒撞上鏡面,所有倒影同時露出詭異的笑,那笑聲陰森恐怖,讓人毛骨悚然。
她們塗著蔻丹的手穿透鏡面,指尖離我咽喉只剩半寸時,甄逸的劍氣橫掃而過,將鏡面連同毒液一齊蒸發,劍氣劃過空氣發出“呼嘯”聲。
他接住我墜下的身子,掌心按著我後頸命門穴渡來內力。
我摸到他肋骨錯位的位置,正要施針,地面突然裂開深淵。
數百隻骨手攀著巖壁爬出,每隻手掌心都睜著流血的複眼,與曼珠沙華花蕊裡的一模一樣,骨手攀爬的聲音好似指甲刮過石壁。
\"閉眼!\"我揚手撒出離魂散,藥粉沾到骨手立刻燃起幽藍火焰,火焰燃燒時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響。
趁著火光遮蔽,我拽著甄逸滾進突然出現的暗門。
石門合攏的瞬間,有冰涼的東西擦著我腳踝滑過,像是誰的長髮,那觸感冰冷而順滑。
喘息著靠在冰冷的石壁上,我這才發現藥囊破了,九死還魂草的粉末混著鮮血凝在衣襟,能聞到草藥與鮮血混合的味道。
甄逸的下頜線繃得像拉滿的弓弦,他正在用撕下的衣襬包紮我小腿的擦傷,手法笨拙得不像名震天下的戰神。
\"方才若慢半分...\"他嗓音啞得可怕,包紮的手在發抖。
我按住他手背,引著他的手指觸控我頸側脈搏。
肌膚相觸的剎那,他體內紊亂的內力突然與我靈力共鳴,在潮溼的空氣中激出細碎的金芒,金芒閃爍的聲音細微而神秘。
\"你聽。\"我忽然豎起耳朵。
隔著石壁傳來黏稠的水聲,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青銅棺槨裡翻身,那水聲沉悶而詭異。
我們的半枚鑰匙開始發燙,鎖孔形狀的紋路在石壁上漸漸顯現。
而在這紋路正中央,緩緩沁出一滴血珠。
血珠墜地時,整座地宮響起鎖鏈崩斷的巨響,那聲音震得地宮都在顫抖。
暗河的水聲不知何時消失了,石縫滲出的風裹著腐朽的甜香,那股香氣帶著一絲腐敗的氣息。
我搭在甄逸腕間的手指突然察覺到異常脈動——他的心跳頻率正與某種遙遠的轟鳴同步,而那轟鳴的源頭,似乎來自石壁後漸漸漫出的黑霧。
霧氣攀上腳背的剎那,我袖中的銀針全部指向北方,那是藥王谷示警的最高規格。
甄逸的龍淵劍突然自動出鞘,劍尖垂下的血珠在半空凝成箭頭,直指我們來時路。
可當我們轉身時,來路的石門不知何時變成了青銅澆鑄的蟠龍柱,龍目鑲嵌的東珠正一顆接一顆地...滲出血淚,血淚滴落的聲音好似沉重的嘆息。
蟠龍柱上的血珠砸在青磚上,綻開一朵妖異的曼陀羅,花瓣綻放的聲音好似細微的撕裂聲。
我袖中銀針尚未出手,整座地宮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碎裂聲。
那些滲血的東珠竟在龍口中急速膨脹,表面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複眼。
\"退後!\"甄逸將我拽到身後的剎那,十八根蟠龍柱轟然炸裂。
裹挾著碎玉的黑色颶風席捲而來,風中傳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那尖嘯聲讓人頭皮發麻。
我甩出藥王綾纏住穹頂浮雕,卻在騰空的瞬間被腥臭的黏液糊住口鼻——那些飛濺的碎玉里竟裹著腐肉!
那股腐肉的臭味讓人作嘔。
\"是怨氣凝成的魘獸。\"甄逸揮劍斬斷纏上我腳踝的黑霧,龍淵劍撞上霧氣竟迸出火星,火星迸濺的聲音好似鞭炮聲。
\"用離火陣!\"我咬破指尖在掌心畫出符咒,拍向地面的瞬間,青磚縫隙竄起三尺高的幽藍火焰。
黑霧在火中扭曲成無數張人臉,赫然是這些年皇陵陪葬的宮娥面容。
她們張著空洞的嘴撲來時,我聞到了三年前藥王谷焚燬時同樣的焦臭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