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延儒用算盤珠子撥出個"米"字,"平陽府糧倉的鑰匙分三把,知府一把,衛所指揮一把,還有一把在……在王家祠堂的菩薩手裡。"
他忽然輕笑,"菩薩最近託夢,說要閉門清修三個月。"
窗外驚雷炸響,吳甡的烏紗帽差點掉進炭盆:"我這就擬條子,凡調糧超百石者,需經布政使、按察使、都指揮使三司會籤!"
他忽然壓低聲音,"聽說田弘遇那廝,在拉攏山西士族給張璟川籌措軍糧,你看要不要"
,!
"田弘遇?"周延儒往炭盆裡扔了張廢紙,火苗躥起三尺高,"查查他都聯絡了哪些世家,讓人給他們帶話,誰要是敢給張璟川一粒糧,
無論是兩京還是地方的官場,他們就甭想進了,進來的也都給他免了。"
“行!”吳甡嘿笑道:“我把聲勢給造起來,給他們來個殺雞儆猴!”
“你是不是傻!?”周延儒沒好氣道:“這種事兒,他孃的怎麼能公開呢!”
“……”吳甡。
周延儒白了吳甡一眼:“你是生怕他張璟川不知道咱們在背後使絆子,然後給咱來個清君側!?”
……
田弘遇的翡翠鼻菸壺"咣噹"砸在山西送過來的信箋上。
王德化縮著脖子直往屏風後蹭。
"周延儒這老猢猻!"田弘遇指著信箋怒斥道:"山西王氏佔著萬頃良田,為了討好李自成,送了二十萬石粳米,現在讓他們給公爺提供十萬石糧食,卻給我說山西鬧饑荒,只能拿糧五百石!
五百石!?
公爺近十萬大軍在山西剿寇,差他五百石糧食?
直娘賊,這山西王氏打發要飯的呢?
一定是周延儒和吳甡那兩個老匹夫從中作梗!"
管家抱著賬本連滾帶爬:"老爺!染布坊的許掌櫃來問山西糧草的事兒,已經在前廳吃了三盤點心了!"
"…………"田弘遇心頭一顫。
染布坊的許掌櫃可是遼東錦衣衛在京城安插的探子,公爺沒有在京城的時候,他就是透過此人與遼東聯絡的。
公爺在京城的時候,他有什麼事倒是直接去燕國公府找公爺就是了。
可公爺不在京城的時候,
他就只能和這許掌櫃搭班子,一起處理京城事務。
所以,
他對許掌櫃可不敢有絲毫怠慢。
前廳裡,許作正用短匕削梨子,梨子皮連成長長一條。
"田大人家的梨子就是甜,"他衝匆匆趕來的田弘遇咧嘴一笑,"比草民在遼東啃的樹皮甜多了。"
田弘遇看了一眼跟在後面默不作聲的王德化,然後對許作含笑道:"許掌櫃說笑了,給公爺籌措的糧草本來挺順利的,但中途有人使絆子,那些個世家門閥又都是軟骨頭,您看能不能寬限幾天?”
許作的梨子皮"啪"地斷了,許作抬眼看向田弘遇,
冷笑道:
"草民倒是能餓個兩頓,也能用樹皮野菜湊合幾天,可前線的將士們可不能餓著。"
……
:()人在明末,八旗被我一頓黑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