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皇宮,
崇政殿內,阿布喇庫、布齋、鰲拜還有范文程四人正焦急的等候著。
由於要阻擋自鳳凰城北上的兩萬驍騎軍和具仁垕的兩個高麗營,皇太極便從正黃和鑲黃兩旗裡抽調出了大部分騎兵給濟爾哈朗,帶去了連山關。
如此,
整個盛京城內,只有正黃和鑲黃兩旗的步軍。
而阿布喇庫便是城內正黃旗的主事人,布齋則是鑲黃旗的主事人。
至於鰲拜,雖也是鑲黃旗,但他領著的五個牛錄卻相當於是皇太極的親衛隊。
可以說,
整個盛京城的兵馬,皆在這三人的手中。
眼下明軍來襲,三人腦子裡的那根弦瞬間繃緊,從昨日到現在,一直在巡查城防,以防被明軍趁虛而入。
今日皇上召見,他們才抽身前來,
可在崇政殿裡等待了半個時辰,皇上都沒有來,三人的臉上盡顯焦急之色。
就在這時,
大玉兒從偏室走了出來。
鰲拜三人一愣,互視一眼後,趕緊上前見禮。
雖說後宮不得干政,但憑藉著皇太極對這個西福晉的信重,在皇太極病倒之後,整個盛京城內大小諸事皆由她在操持。
雖說整個盛京城暗流湧動,但在西福晉的政治手腕之下,倒也沒出什麼亂子。
也正因如此,西福晉的政治聲望在眼下的清廷中,除了臥病在床的皇太極以外,倒是無人能及。
就是禮親王代善和鄭親王濟爾哈朗在盛京時,也不敢在她面前放肆。
“特殊時期,無需多禮,”大玉兒看著三人道:“皇上本欲前來,但服藥之後還在睡著,所以,就由我代皇上與你們拿個主意。”
鰲拜和布齋互視一眼,眼眸中都帶著些許猶疑。
畢竟軍情緊急,怎能讓一個後宮之人干預……
阿布喇庫一直留守盛京,這些年受了不少西福晉的恩惠,所以對西福晉干預軍務倒沒有什麼牴觸,反而還覺得理所應當。
“稟西福晉,”阿布喇庫恭聲道:“兩個時辰前,有斥候來報,此次來襲的明軍皆以騎軍為主,數目過萬,現已越過渾河,在盛京以西二十里外砍伐樹木建造雲梯!”
鰲拜和布齋見阿布喇庫率先稟報,兩人猶豫片刻後,便也將城內的城防和兵力情況做了彙報。
大玉兒黛眉微蹙,面露凝重,
直到內秘書院大學士范文程在殿外求見,她的眉頭才舒展開來。
范文程進來見禮之後,便直奔主題道:“稟西福晉,這支明軍的意圖雖是盛京,但卻不會輕易攻城。”
大玉兒微微一笑,開口問道:“那範章京能否說說,這支明軍意欲何為啊?”
范文程微微頷首,恭聲道:
“據臣所知,帶著這支騎軍悄然而來的,正是大明的平虜侯張璟川!”
“是他!?”鰲拜怒目驚呼。
大玉兒抿了抿嘴,沒有說話。
范文程對鰲拜點了點頭,
繼續道:
“世人只知這張璟川擅兵略,卻不知其更擅長玩弄人心於股掌之中!
此人兩年前還是吳三桂麾下的一名親兵,竟在如此之短的時間內,履歷戰功,然後拜將封侯。
私聯高麗,力壓倭國,更是帶著三千精騎奔襲至毛憐衛,奪走我大清四萬餘匹軍馬!
此等成就,當真是古今罕見!”
鰲拜臉色一沉,怒目道:“範大人何必如此抬舉他!”
范文程悵然一嘆道:“明廷能讓這樣的能臣待在遼東,並任其發展,只能說明此子的政治手腕極為高明,否則,早就步袁崇煥和孫承宗的後塵了。”
阿布喇庫沉聲道:“範大人,你到底想說什麼?”
范文程朝西福晉拱了拱手,恭聲道:“臣是想說,張璟川之所以帶著萬餘騎兵前來盛京,絕不會愚蠢到強攻盛京城!”
大玉兒眉頭一挑,追問道:“範章京的意思是,張璟川會用別的法子攻取盛京!?”
范文程點了點頭,
悵然一嘆道:
“恐怕……張璟川是想圍點打援啊!”
“嘶——”鰲拜三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
因為早在一日之前,白塔堡就已經派出快馬來報,在附近發現大量的明軍騎兵。
皇太極得知後驚怒交加,來不及多想,便遣快馬至東寧衛求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