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關,
門樓之上。
監軍張若麒和山海關總兵馬科站在窗邊,並肩而立,望著關外蒼涼的景象,久久不語。
最後,還是馬科率先打破了沉默。
“監軍大人,卑職心裡一直有個疑惑。”
“什麼?”
“如果……卑職是說如果啊,若是那張璟川真的帶著兵馬來了,咱們…………?”
馬科的語氣帶著些許的試探,他想知道張若麒這個監軍的態度。
身為山海關總兵的馬科,
拋開會不會打仗,拋開戰績如何,再怎麼說也是真刀真槍的幹出來的。
雙方兵力,
數量也好,裝備也好,士氣也罷,差距可不是一星半點兒。
雖說自己麾下還有一萬兵馬,又有山海關這一雄關作為依靠,但若那張璟川真的帶著遼東雄兵來了。
他馬科的心裡可是一點底都沒有。
若是對面是清虜,那他身為大明總兵,駐守山海關,就是把命搭上,那也只能硬著頭皮去拼。
可若是那張璟川,他可就沒那覺悟了。
所以,
他需要知道監軍張若麒的態度。
馬科的問題,其實也是張若麒這兩日輾轉反側思考的問題。
按理來說,
自己對張璟川還有知遇之恩和提攜之恩。
以他對張璟川的瞭解,
若張璟川真的帶著兵馬來了,也必然會給自己留幾分薄面,至少不會過於為難自己。
他所思考的問題,其實和馬科一樣,
若張璟川真要反,且帶著遼東兵馬來叩關,那他張若麒是提攜玉龍為君死,還是撥亂反正,跟著平虜侯一起清君側?
他現在心裡也沒有底,也想知道身為山海關總兵的馬科,心裡是怎麼打算的。
所以,
在馬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心裡也是咯噔了一下。
其實,
兩個人的心裡都已經有了答案,但是這個答案絕不能表現出來,更不能從自己的嘴巴里說出來。
不然,
一旦出現變故,朝廷追究起來,他張若麒也可以說:“我只是一個監軍,山海關的守軍都是馬科的人,他為了投效張璟川,把自己軟禁了起來,自己可是一點辦法都沒有啊!”
站在馬科的角度,他也可以辯解:“我馬科雖然是總兵,可他張若麒是監軍啊,我倒是想以死報效朝廷,可張若麒非得讓我投效張璟川那廝,我也是無可奈何!”
“呃……”
現在馬科把問題拋給了自己,若再把問題丟擲去,顯然也不太合適,
只能含含糊糊道:
“張璟川也算是本監軍提攜起來的,這小子,是個打仗的好手,鬼點子是多了點,可沒啥壞心思的。”
馬科皺了皺眉,
若有所思道:
“如此,那就仰仗監軍大人了。”
“呵呵呵,”張若麒憨憨一笑道:“大家都是同僚,有什麼事,咱們商量著來,商量著來。”
就在這時,
兩名甲士,帶著一名錦衣衛來到了門樓上。
“稟二位大人,這人說有緊急軍情需要稟報。”
張若麒和馬科看了一眼風塵僕僕的錦衣衛,不由對視了一眼。
馬科朝兩名甲士揮了揮手,後者躬身告退。
見馬科屏退左右後,錦衣衛將懷裡的一本封蠟摺子呈了上來,並開口道:
“我家駱指揮使特地讓在下將遼東的情報送來,並讓在下轉告兩位大人,一定要早做準備。”
馬科接過摺子,用小刀劃破封蠟,往右移了移,打算與張若麒一起看。
可當兩人看向摺子上的內容後,臉色驟變,馬科的手都帶著幾分顫抖。
上面的內容,
是錦衣衛從遼東獲悉的軍情。
稱平虜侯府打算進京面聖,與此同時,整個遼東十餘萬大軍厲兵秣馬,枕戈待旦;
遼東各衛正把糧草輜重往海州衛的方向調集,大有揮師進逼錦州之勢。
馬科嚥了嚥唾沫,臉色蒼白的看向身旁的張若麒。
張若麒到底是官場老人了,該有的城府自然是有的。
平復好心中的波瀾後,對眼前的錦衣衛開口道:
“此事,本監軍和馬總兵早有預案,你回去給駱指揮使帶個話,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