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寧錦防線,南起山海關,北至錦州。
由於錦州、松山、塔山、杏山、寧遠五城相繼失陷,洪承疇和祖大壽舉城投降,致使九塞之精銳,中國之糧芻,盡付一擲,竟莫能續御,而廟社以墟矣!
為此,京師大震,大同總兵王樸以“首逃”之罪被逮捕,由法司開庭審訊。
御史郝晉發言:“馬科、李輔明、吳三桂六人罪同,皆宜死。”
兵部尚書陳新甲覆議:“但姑念(吳三桂)守杏山有功,可與李輔明、白廣恩、唐通等貶秩,充為事官。”
廣寧做為山海關最後的屏障,意義重大,經過眾將商議,馬紹愉帶著剩餘的三萬明軍堅守廣寧城,讓馬科、李輔明、白廣恩、吳三桂、唐通五人各率一營兵馬在廣寧城和山海關之間的軍堡駐防,以保證糧道的安全。
廣寧城,北城門樓上。
馬紹愉坐於首座之上,眼睛盯著桌上的兩本摺子,陷入了沉思。
一本是皇太極親率清軍主力在廣寧城北十里處安營紮寨,馬紹愉向朝廷求援的摺子;
而另一本,則是張璟川攻佔復州衛,請朝廷派發糧草輜重還有戰馬至金州衛。
馬紹愉之所以面露難色,就是因為同樣的兩本向朝廷索要援助的摺子,前者讓人憤怒,後者讓人振奮。
這兩本摺子若是遞上去了,自己便是給陛下添堵的那一個。
這種感覺就像是兩個孩子,一個考試不及格,一個考了滿分,然後家長就會用別人家的孩子來指責你,至於雞腿?想都別想!
馬紹愉琢磨了一天,最終還是決定把這兩個摺子合二為一。
把張璟川攻佔復州衛說成是自己聲東擊西、圍魏救趙的策略,這種強行蹭功勞的行為,馬紹愉雖然有些不恥,但為了保全自己,他也只能這樣做。
至於張璟川需要的糧草輜重和戰馬,他先湊一部分,後面朝廷送來以後再給張璟川補上。
就在這時,
候在門口的親兵進來稟報道:“稟大人,水師提督黃蜚來了。”
“快,請他進來!”馬紹愉朗聲笑道。
黃蜚年少時跟隨舅舅黃龍在遼東對抗清軍,明末東江鎮總兵毛文龍被袁崇煥矯詔殺害後,又經歷劉興治叛亂,黃龍被任命為新東江鎮總兵。
崇禎六年,黃龍與後金軍在旅順口激戰中犧牲,黃蜚繼承了黃龍的衣缽,從守備升到都督同知、援剿水師總兵、提督關遼通津淮海江鎮水師便宜行事。
黃蜚進來後,朝著馬紹愉躬身拜道:“卑職黃蜚,拜見總督大人!”
馬紹愉笑著與黃蜚寒暄一陣後,
開口道:
“遼東關島傳來線報,清虜把朝鮮水師調到了蓋州衛,如今,恐怕已經封鎖了復州衛的港口……”
“封鎖了復州衛?”黃蜚疑惑道。
“噢,你可能還不知道,淮安已經攻佔了復州衛,正與代善的五萬兵馬對峙。”馬紹愉笑著解釋道。
“什麼!”黃蜚欣喜道:“平虜伯攻佔了復州衛!?”
黃蜚自從成為提督水師之後,便在登州府駐防,以防遼東的清軍渡海南下。
上個月,得到朝廷調令,讓他輸送一批火炮到廣寧,送到之後,黃蜚也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就在廣寧中前所的港口駐紮了下來。
其實黃蜚也是有自己的盤算,在得知新晉遼東總兵張璟川攻佔金州衛後被封了爵位,黃蜚便動了心思,想著能夠在遼東再撈幾個戰功,總好過在登州府閒得蛋疼的好。
馬紹愉笑著點了點頭,開口道:“既然淮安把遼東關島的局面開啟了,咱這邊也得搭把手。”
黃蜚眼眸一亮,帶著幾分希冀看向馬紹愉。
馬紹愉微微一笑,接著說道:“淮安手裡倒是從清虜那裡搶來了十艘福船,但畢竟缺乏海戰經驗,我想讓你這個水師提督過去幫幫場子。”
黃蜚嘴角一咧,朗聲笑道:“高麗的那個舟師上將林慶業雖有幾分本事,但絕不會是我大明水師的對手,總督大人放心,某這就去解復州之圍!”
馬紹愉滿意的點了點頭道:“高麗雖降了清虜,但畢竟也是大明的藩臣,你此番前去,還是要注意一下分寸……”
黃蜚皺了皺眉,有些疑惑的看向馬紹愉,低聲問道:“總督大人的意思是……”
……
“伯爺說了,對高麗水師,既要打疼,又不能把對方打死,板屋船雖然拉垮,但也是海船,要是都擊沉了,咱們伯爺該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