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宇軒和南詩雅策馬來到城外最近的一片山林。
曾經鬱鬱蔥蔥的山坡如今只剩下光禿禿的黃土,稀稀拉拉幾棵枯樹如同骨瘦如柴的老人,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深深的溝壑如同一道道傷疤,刻在這片飽受摧殘的土地上。
“觸目驚心啊。”柏宇軒嘆息,伸手抓起一把泥土,乾燥的土塊瞬間碎裂,從指縫間流逝。
“長此以往,國之根本將毀於一旦。”
南詩雅秀眉微蹙,眼中閃過一絲擔憂:“是啊,山林凋敝,水土流失,旱澇災害頻發,百姓苦不堪言。只是,這治理山林,談何容易?”
柏宇軒沉吟片刻,目光落在遠處幾個正在砍伐枯枝的樵夫身上。
“難,也要做。我們先去和他們聊聊。”
到了近前,一個滿臉風霜,手握柴刀的樵夫警惕地望著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柏宇軒溫和一笑,拱手道:“老丈,我們是來了解一下山林情況的。”
張樵夫上下打量著柏宇軒二人,衣著光鮮,氣質不凡,不像是一般人。
“瞭解山林情況?你們是官府的人?”語氣中帶著一絲敵意。
“正是。”柏宇軒也不隱瞞。
張樵夫一聽是官府的人,頓時臉色一沉,手中的柴刀握得更緊了。
“官府的人就知道禁伐,卻不考慮我們這些靠山吃山的百姓的死活!”
柏宇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安撫道:“老丈,我們此來正是為了解決這個問題……”
還沒等柏宇軒說完,一個尖細的聲音插了進來:“解決問題?我看你們是來添亂的吧!”一個肥頭大耳,穿著綢緞衣裳的男子帶著幾個隨從走了過來,正是這片山林最大的木材商人錢木材商。
他斜睨著柏宇軒,語氣輕蔑:“丞相大人日理萬機,怎麼有空跑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錢木材商的出現,讓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柏宇軒目光如炬,直視著他:“錢老闆,這山林的現狀,你也有責任吧?”
錢木材商冷笑一聲:“我做我的生意,礙著丞相大人什麼事了?這山上的樹,又不是你家種的!”
柏宇軒正要開口,一個身著官服的男子匆匆趕來,正是這片區域的地方官孫地方官。
他一見錢木材商,立刻滿臉堆笑地迎了上去:“錢老闆,您怎麼來了?”
完全無視柏宇軒的存在,孫地方官轉頭對張樵夫呵斥道:“還不快走!在這裡吵吵鬧鬧,成何體統!”
張樵夫敢怒不敢言,只得默默地離開了。
看到這一幕,柏宇軒心中更加沉重。
他轉頭看向南詩雅,眼中閃過一絲無奈。
南詩雅輕輕地拍了拍他的手,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柏宇軒深吸一口氣
他望著孫地方官和錢木材商勾肩搭背遠去的背影,對身旁的南詩雅說道:“看來,這山林治理的第一步,比我想象的要難得多……”
柏宇軒沒有理會孫地方官的輕慢,更沒有與錢木材商正面衝突。
他知道,強硬的禁伐令只會激起更大的反抗,於事無補。
他帶著南詩雅轉身離開,朝著不遠處炊煙裊裊的樵夫村落走去。
村落裡,破敗的茅草屋比比皆是,孩子們衣衫襤褸,面黃肌瘦。
柏宇軒和南詩雅挨家挨戶走訪,詳細詢問他們的生活狀況,傾聽他們的擔憂。
他發現,樵夫們並非真的想要破壞山林,只是為了生存,不得不砍伐樹木。
“大人,我們也不想砍樹啊,可是不砍樹,我們吃什麼?喝什麼?”一位老樵夫拉著柏宇軒的手,老淚縱橫。
柏宇軒心中五味雜陳,他明白,要解決山林問題,必須先解決樵夫們的生計問題。
他在村中的一塊空地上坐下,拿出炭筆和紙,開始構思他的計劃。
南詩雅在一旁研墨,靜靜地看著他,眼中充滿了信任和欽佩。
柏宇軒結合現代的林業知識,想到了一個短期內可以解決樵夫生計的辦法:在山林邊緣種植速生林。
這種樹木生長速度快,既不影響生態恢復,又能讓樵夫有柴可砍。
他還計劃教村民們一些其他的謀生技能,比如種植草藥、養殖山雞等。
當柏宇軒將他的想法告訴村民們時,起初他們還有些懷疑,但看到柏宇軒畫的圖紙和詳細的講解,漸漸地,一些年輕的樵夫開始表示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