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您剛才……”
抬頭看著面前的惠子,和服藝伎的眼神中充滿疑惑。
“是秘密。”
血鬼術的事自然沒辦法解釋,惠子直接將話題轉移到了她關心的地方。
“你的家裡,很需要錢嗎?”
“我……”
和服藝伎聞言一愣,她又下意識把頭低下,沉默了許久,才輕輕點頭承認。
“嗯。”
她確實很需要錢,但這並不是因為她的家境有多差。
相反,她原本的家境雖然不是什麼富貴之家,但也遠遠算不上貧窮,屬於能餬口的程度。
之所以會淪落到如今這個地步,完全是因為她那位丈夫。
沒錯,和服藝伎其實已經成親了。
這聽起來很不可思議,還在遊女屋工作的藝伎竟然也可以成親嗎?
正常情況下這確實不可能,但和服藝伎屬於極少數的那種例外。
首先她並不屬於那些從小就被遊女屋所培養,被老鴇母緊緊捏著賣身契的遊女藝伎,而是為了討一口飯吃,主動來到遊女屋尋找差事的遊郭外的女子。
其次,她也不是要去賣身的那種型別,而是賣藝的,雖然她的“藝”還遠遠算不上頂尖。
自由身,同時也只賣藝……正因為這兩點,對和服藝伎而言,是否成親這件事其實根本就沒有多大的影響,遊女屋對此也不會在意。
反正她只要會表演才藝,並且像今夜這樣偶爾陪客人吃吃飯,忽悠著他們進行高消費,並從中抽取一些提成就行了。
可儘管如此,正經女子來到遊郭工作,終究是一件被人所不齒的事情。
準確點說,已經成親的女子不好好待在家裡,還要出去工作,整日在外面拋頭露面,在這個時代的人眼中,本就是一種相當不檢點的行為了。
但和服藝伎沒辦法,因為她只有會彈琵琶這麼一點還算能拿得出手的才藝,她只能來到這裡。
而且,遊女屋提供的薪水其實也還行,偶爾還能拿一些提成。
而代價則是,周圍人對她的非議。
因為這份工作,和服藝伎不止一次被街坊鄰居們笑話,那些長舌婦甚至還在背地裡說她是個不安分的女人,說她來遊郭就是為了釣男人,那些話既刺耳又難聽。
可即便到了這種程度,和服藝伎也不得不來。
因為她的丈夫是個賭鬼。
幾年前,她那原本還老實本分的丈夫被朋友帶著去了一次賭場,在嚐到甜頭後就從此一發不可收拾,逐漸對賭博上了癮,不但就此好賭成性,整日泡在賭場裡,最後甚至連工作都不去了。
每次把錢輸光後,他都會把家裡的東西拿出去賣,換錢繼續去賭,直到再次輸光。
這幾年來,他們這原本還算可以的家庭,被她這位丈夫徹底揮霍一空,就連最基本的生計都難以維持。
她再不出來找工作,家裡就真的要什麼都沒有了。
可即使如此,她的丈夫都還在賭。
抱著他那根本就不可能的一夜暴富的白日夢,哪怕借錢都要去賭。
和服藝伎也曾不止一次勸過自己的丈夫,希望他能收心,踏踏實實地工作賺錢,將這個家再重新撐起來。
可她這早已輸急眼的賭棍丈夫不但根本聽不進去,每次還都會將她一頓打罵。
和服藝伎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淤傷,便是因此而來。
這種情況,在這幾年裡甚至愈演愈烈。
今天白天的時候,她就只是稍微勸了一句,就被丈夫一頓拳打腳踢,連眼睛上都留下了難以化去的淤傷。
可憐她白天被打成這樣,晚上也還得靠著化妝和頭髮遮掩,來到這遊女屋工作。
因為她不來就沒有薪水,沒有薪水,她那丈夫明天就會對她打得更狠。
只是,這樣的事情實在難以啟齒,和服藝伎根本沒辦法說出口。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這種情緒,惠子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取出了從童磨那裡薅來的那隻錢袋子,遞到和服藝伎手中,說道:
“給你,除去這些酒食的花費,剩下的,就當做是我打賞你的。”
“客、客人?!”
頭一次見到這麼多的錢,和服藝伎整個人一驚,手都在抖。
“不、不行!這怎麼可以?!”
她下意識就要把這隻沉重的錢袋子還回去,惠子卻沒有接受。
“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