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之後的數日,楚修文深陷於雙親為救他而飽受苦難的沉痛自責之中。
幸而有寒風陪伴在旁,寒風的溫柔恰似春風輕拂般撫慰著他的心靈創傷。
但也有一事令他頗為苦惱,那就是:
“修文,吃藥!”
這四個字猶如一道魔咒,每次響起都會讓楚修文覺得心裡和嘴裡瞬間瀰漫起一股難以忍受的苦澀味道。
他皺著眉頭看著高高在上的逸王殿下,親自端來的那碗黑漆漆、散發著難聞氣味的湯藥。
儘管裡面蘊含著他逸哥哥對他滿滿的關懷與愛意,但他依然提不起一絲勇氣去喝下它。
寒風看到他那副委屈又苦惱的樣子,心中既滿是心疼,又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他輕輕走到楚修文身邊,俯下身來,吻了吻他那好看的眉眼,然後柔聲安慰道:“乖,把藥喝了。喝完藥再吃一顆甜甜的飴糖,就不會覺得苦了!”
聽到這話,楚修文抬起頭,倔強地說道:“我不是小孩,怎會害怕這點苦頭?”
雖然嘴上這般說,但他的眼神卻始終不敢正視那碗苦藥湯子,顯然還是對其心存畏懼。
“嗯,本王的心上人是位堂堂正正的男子漢,自是不怕苦的!”
寒風的恭維不但沒有安慰到楚修文,還令他頓感臉上如火燒般滾燙起來。
咕咚咕咚將藥喝下,正感不適,卻在下一瞬口中多了一顆甘甜的飴糖,很快便壓下了口中的苦澀。
寒風的柔情蜜意令他沉迷,蜷縮在寒風懷中靜享著這片刻的寧靜。
寒風輕拂過楚修文的面頰,柔聲寬慰:“本王已令陳太醫改易藥方,或改為藥膳調養,修文很快便無需再喝那苦藥湯了!”
“嗯!”楚修文靜靜感受著心上人的撫摸與柔情。
卻在這時一道突兀的聲音打破了屋中的寧靜:“主子,屬下金影有事稟報!”
“進來!”
“主子,據暗衛探查,當年楚辭州夫婦在楚公子滿月後,因國公夫人久病不愈,楚夫人至孝至純,遂與夫君攜子一同前往大佛寺拜佛。
表面上,是遭遇了地痞流氓的滋擾。因楚夫人生得貌美,遭流氓覬覦,一家三口被逼至懸崖邊,在無路可走之際,只得跳崖,自此下落不明。”
寒風把玩著楚修文的手指,聽到此,輕蔑一笑,問道:“呵,京郊何時允許流氓這般作惡了?暗衛所查如何?”
“據暗衛所查,事後那群流氓仿若人間蒸發,無論國公府與華太傅如何追查,皆是一無所獲。然而暗衛查出,事後不久,楚辭源的親信也在那數月之後,因溺水而亡。
且屬下查明,這名親信多年前曾與那聲名狼藉的毒君有所接觸,而那‘幽影散’,正是毒君得意之作。”
寒風眼神一凜,“看來靖安侯脫不了干係。”
楚修文聽聞,眼中閃過一絲恨意,“寒風,那我們現在怎麼辦?”寒風輕撫他的背,安撫道:“修文莫急,待我們蒐集更多的證據。”
接著又對金影說道:“去,通知國師,讓他隨本王去靖安侯府除祟!”
“是!”金影領命而去。
“修文,我們去打草驚蛇一番如何?”寒風溫柔地問道。
“自然。”
楚修文迫切的想知道,當楚辭源見到他面容時的反應。
他心裡清楚,爹孃之所以不願他來京城,原因無他。
只因他的祖父已然離世,楚辭源已繼承爵位,而他,不過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且其眉宇間與他爹楚辭州極為相像。一旦被楚辭源察覺,他必將毫無招架之力,等待他的唯有死路一條。
然而,殺父殺母之仇,不共戴天,他又豈能不報?更何況如今他有了傑出的嫡皇子相助,不管敵人是誰,都休想再得逞。
此時,正陪著“岳母”及一眾夫人看話本的國師,接到逸王爺的傳召,不敢有絲毫耽擱,趕忙向逸王府奔去。
他一走,夫人們便開始議論起來。
“雲夫人,此次多虧有您。若非您,我們豈有機會目睹這般有趣的話本?”一位身著華服的婦人一副討好的語氣說道。
“確實如此!雲將軍對夫人您可謂關懷備至,唯恐夫人您覺著煩悶,特意懇請國師為您四處蒐羅這些趣味十足的話本。如此一來,我們也跟著沾光,一同享福了!”另一位夫人緊接著應和道。
杜薇面帶微笑:“諸位夫人不必如此。其實,好書眾人共賞,方能盡顯其趣。且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