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文感受到寒風的愛意,心下稍安,繼而說道:
“在父親彌留之際,他說一切皆為宿命,且囑咐我務必好生活著。他以為若我日後能於鎮中或縣內任一名教書先生,便已足矣。
他們似乎並不希望我應舉,對我赴京一事更是滿懷憂慮與牴觸。”
聽聞楚修文的哭訴,寒風的心已提到嗓子眼,對著金影厲喝:“速去請陳太醫!”
“遵命!”
金影不明主子緣何驟然如此急迫,只得匆忙飛身而去。
“何事?”楚修文聽到寒風要請太醫,首先想到的便是寒風體內蠱蟲有了異動,也不由得焦急起來。
“修文,岳父岳母當年怕是遭人毒手,身中奇毒也未可知。”
寒風摟著楚修文的手微微顫抖著,楚辭州夫婦若是中毒,那他的小呆子是否也……寒風已經沒有勇氣繼續想下去。
“中毒?寒風,究竟是誰害我父母?”
儘管楚修文心中對父母當年是否中毒早有疑慮,但此刻聽到寒風如此直白地說出他的父母遭人算計中毒,他仍是驚愕不已。
他自幼便認為父母去那偏遠村落定居,無非是遭遇了災禍,不得已才逃往那裡。
然而,如今的種種跡象表明,當年父母或許是被迫帶著年幼的他一路躲避追殺,才逃亡至此。
此刻的寒風心中既痛惜,又焦急,默默祈禱著他的小呆子能夠平安無事,但還是溫柔地安慰著心上人:“修文莫急,此事定當查個水落石出。”
“主子,陳太醫到了!”只見金影帶著陳太醫落在了門外。
“進來。”寒風的聲音急切又威嚴。
“殿下,您……”陳太醫跌跌撞撞進了門,焦急的喊了起來,卻在見到寒風與楚修文安然無恙的靠坐在一起時,要問出口的話戛然而止。
轉身怒目瞪了眼金影,這暗衛著急的樣子真是嚇死他了,他還以為逸王爺又遭遇什麼不測了。
“替楚公子把把脈。”寒風面沉似水,聲音冷冽地下令道。
“是!”陳太醫急忙來到楚修文身邊。
只見楚修文起身,對著陳太醫恭敬地施了一禮:“有勞陳太醫。”
陳太醫見狀,趕忙還禮,連聲道:“公子客氣了,請。”
陳太醫凝神靜氣,仔細地為其診起脈來。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屋內一片寂靜,眾人都不敢出聲打擾。
寒風目光灼灼的瞪著陳太醫的手,似乎他也能透過那隻手得到心上人身體的資訊一般。
終於,陳太醫鬆開了手指,面色凝重地看向寒風,開口道:“殿下,楚公子的脈象……確實有些怪異啊。”
陳太醫這輕飄飄的一句話,猶如一道驚雷在寒風耳邊炸響,令他悚然。
寒風強自穩住心神,追問道:“如何怪異?快說!”
被寒風如此冷冽的語氣質問,陳太醫只覺得一股寒意從脊樑骨直竄腦門,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但他畢竟也是久經宮廷風雲之人,很快便強行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開口道:“依老夫之見,公子幼時或許中過毒。所幸那毒已然解去,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然而......”說到此處,陳太醫略微停頓了一下,似乎有些猶豫是否要繼續說下去。
寒風見狀,眼中寒芒一閃,冷冷地催促道:“怎樣?快說!”
陳太醫心頭一緊,趕忙接著說道:“然而,即便那毒已解,可它卻仍對公子的心脈造成了一定程度的損害。這心脈乃是人體要害所在,稍有損傷,後果不堪設想啊!”
“心脈損傷會如何?”寒風緊緊盯著陳太醫,再次追問道。
陳太醫嚥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楚公子中毒之時或許尚且年幼,身體尚未發育完全,自是弱小。且那劇毒又侵蝕了公子的心脈不少時日,其危害可想而知啊。”
寒風實在受不了他那慢吞吞的說話方式,他猛地一揮衣袖,急切地打斷陳太醫的話:“本王且問你,現今該如何做才能讓楚公子無恙?”
陳太醫看出了逸王爺的急切,不敢再打官腔,趕忙說道:“現今該當以調養為主,需得用些珍貴藥材熬製補湯,長期服用慢慢修復受損心脈。”
寒風聽後稍稍鬆了口氣,只要有辦法就好。
“陳太醫,你可曉得我昔日所中之毒為何?”楚修文繼而發問。
陳太醫搖頭道:“公子體內之毒已解,實難分辨是何種毒物,然據公子脈象觀之,此毒當屬至惡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