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楊大眼帶著鄭七從密道下山。這條密道直通山腳,山腳下有一村莊,叫周家村,兩三百畝農田。韋孝寬買的就是山腳下的這片田地。村裡人認識楊大眼,但不知他就是這山上土匪的頭子。楊大眼現在的身份是東家的管事,村裡人都稱他為楊管事。楊大眼在村裡叫人養了一匹老馬,還有一輛破馬車,以備不需。進城騎馬惹眼,他就坐著破馬車來到了定陽城。他要做的事就是尋找大戶,踩好點,摸準情況,以期打個三瓜兩棗。
在城中打劫大戶最難的就是拿到財物後怎麼出城。但對綿山土匪來說不是什麼難事。他們往往進入這些富豪地主家後,首先抓住家主,問出財物,以家主要挾,控制住宅中所有人員,也不殺人。聽話的地主老爺不會受到什麼傷害,不聽話的那就脫一層皮了。等城門要開的時候,秋神醫的藥就管用了,給這些地主一家上下老小都灌下,等昏迷不省人事時,裝成行腳商人,出城而去。等這些地主老爺醒來,再到衙門報案,楊大眼他們估計也要到綿山了。
這楊大眼二人不緊不慢就到了定陽城,已近中午時分,於是來到汾陽酒樓吃飯,楊大眼先進去,鄭七去安頓馬車。這汾陽酒樓臨汾水而建,為兩層結構,一層為大廳兼有包間,二樓全為包間兼酒樓辦事之處。雖只有兩層,佔地面積卻不小,汾水上的船家及南來北往的商客都知道汾陽酒樓,所以生意一直都很好。
楊大眼進去準備要個包間,來晚了,沒有。於是就在大廳找了桌子坐下,等夥計過來點菜。大廳的正前方,一位老者端坐彈琴,一位十三四歲女子歌唱。也許在綿山待得太久了,太沒意思了,楊大眼對這小曲一時聽得津津有味,還準備前去賞幾個銅錢呢。這時從包間裡出來一人,後面跟著兩僕從。這為首之人長得賊眉鼠眼,身材瘦高,服飾鮮亮,腳步虛飄,一看就是酒色過度之人,驕橫浮浪子弟。
這人來到賣唱小姑娘面前,口語輕佻,動作輕浮道:“嗯,這小妞長得不錯,白裡透紅,與眾不同,小爺我喜歡。走,到小爺包間去,給小爺唱十八摸,小爺重重有賞。”
那彈琴老者趕緊起身,施禮弱弱道:“這位貴人少爺,小人與孫女在此賣唱,難登大雅之堂,只為混口飯吃,且掌櫃只允小人孫女在大堂唱曲,不能進入包間,怕打擾了貴人的清淨。還望貴人原諒則個。”
這人臉色立馬就變了,聲色俱厲,喝道:“你這老不死的,哪那麼多廢話,給臉不要臉了。小二、小三,給小爺把那小妞帶到包間。”這是要搶了。
有人看不過去,就氣道:“你誰呀,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天理何在?王法何在?”
那人不以為意,囂張無比,冷冷笑道:“天理何在?王法何在?在定陽,小爺就是天,就是法。不服是吧,你到郡衙告我呀,小爺保證叫你有去無回。”你看看,這人多張揚,多跋扈。
有人認出來了,此人是定陽郡守的小兒子,叫菅仁,這誰敢惹呀,他在定陽城不就是天,不就是法嗎,怪不得這麼豪橫。眾人都不敢吱聲了。
菅小二、菅小三拉著那小姑娘就往包間走,老者跪在地上磕頭,老淚縱橫哭道:“貴人,請饒了小女吧,各位救救我孫女吧。”
那姑娘也是淚流滿面,衣服已被拉扯壞,哭喊著道:“爺爺,救救孫女,孫女不想去,進去就完了。求求各位,救救小女。”可誰敢救呀。
就在此時,一人騰挪跳躍來到了菅仁面前,怒目圓睜喝道:“真是無法無天了,溥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定陽城什麼時候成你家的了。看來你在這定陽城稱王稱霸慣了,連個老人弱女都不放過,真是連牲口都不如。”楊大眼那暴躁脾氣哪能忍得了這欺男霸女之惡貨。
菅仁一看,還真有人敢跳出來,怒道:“好啊,想出頭是吧,想英雄救美是吧,小爺就成全你,你在這定陽城還翻天了不成。小二、小三,給小爺打死這出頭貨。”
兩僕從放開那姑娘,揮拳直奔楊大眼。楊大眼一點也不慌,見二人拳來,一個矮身,一人一拳,直擊對方二人腹部。那兩貨直接被打倒退,碰倒數張桌椅,客人都慌忙逃離,頃刻大堂內亂作一團。楊大眼跟進,一人又是一腳,兩僕從就倒地不起了。接著楊大眼來到菅仁面前。
菅仁一看,遇到硬茬了,口氣卻不減,忙叱道:“你知道小爺是誰嗎?小爺是郡守的小公子,叫菅仁,識相的趕快滾。”
你看現在還不消停,這誰受得了。楊大眼滿面恨怒,喝道:“本大爺打的就是你們這些貪官汙吏,欺男霸女之人。也讓你們這些爛貨嚐嚐拳頭的滋味。”說著就揮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