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年再次醒來已經是中午了,她是被外面的動靜吵醒的。
因著柳道長說今天人會醒,所以家裡幹活的幾人也沒帶午飯,都回來吃,現在都在屋外閒聊著,張紫怡守在床邊。
“年年,你終於醒了,孃親的心肝誒,可嚇死娘了。”
張紫怡看到蘇年年睜開眼,眼淚就止不住的簌簌掉落,滴在蘇年的臉上。
滾燙,熾熱,令人難以招架。
蘇年這才看清了眼前的人,本該白皙細膩的瓜子臉,可能是被太陽曝曬的原因,略微顯得發黃,但雙眸猶如一泓清泉,清澈明亮,溫柔婉約。
這就是這副身子的孃親了。
眼淚,跟不要錢的一樣,不停地朝著蘇年襲來,令她感覺有些癢癢的。
於是她伸手擦了一下張紫怡臉上的淚珠。
沒想到不擦還好,一擦張紫怡的淚更是如扭開的水龍頭,似乎要將她給淹沒了。
張紫怡確認蘇年年是真的不傻了,心裡高興,可眼淚就是止不住,似乎要將這些年的委屈全部哭出來。
蘇年:……
叫你手賤。
還好屋外的幾人說話聲音不大,聽到屋內動靜後,都一窩蜂的進來了。
劉豔把張紫怡給拉到一旁安撫,她這才慢慢平復下來。
十多雙友善的烏黑瞳眸都這麼直勾勾地看著蘇年,對視上時感覺就像動物園的遊客在觀賞猴子似的。
她真的超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蘇年即使閉上眼睛,但仍能感受到那些灼熱的目光,於是她為了斂去臉上的不自在,拿起一旁的被子將自己蒙上,想著眼不見心不煩。
但實在架不住熱情的眾人將她從被子中挖出來。
上手是蘇國邦,他神經大條,也不管床上的人兒願不願意,抱起人就吧唧親了口,齜著牙朝著蘇年笑:“乖寶,我是爺爺,你還記得嗎?快叫聲爺爺聽聽。”
蘇年:她不乾淨了。
本人已死,有事燒紙。
蘇國邦將她抱的很緊,蘇年根本掙脫不開。
其餘眾人也紛紛上前,對她上下其手的,蘇年感覺快要被他們玩散架了。
心中忍不住吐槽:救命,能不能不要靠近她!
眾人也有分寸,看著蘇年的臉上出現了一副生無可戀的小表情,都不敢再上手了。
最後是王桂花將人接了過來,輕柔地哼著小調安撫她,這才讓蘇年的臉色好看了點。
堂屋午飯時間。
“乖寶啊,你想吃啥,奶給你夾。”王桂花坐在上首,懷裡抱著蘇年。
蘇年面無表情地盯著桌上的水煮白菜,清炒白蘿蔔,以及發黃的糙米。
額!
她覺得餓死好像也行。
完全沒有食慾的幾大盆菜,家裡的人都吃的津津有味。
這就是古代的日常生活水平嗎?真是不敢想象。
蘇年沒做聲,歪倒在王桂花懷裡,別說,當個軟骨頭的還真舒服。
王桂花見懷中的小人不吃飯,那怎麼能行呢,人是鐵飯是鋼,何況這麼小的人,再餓下去要成皮包骨了。
“乖寶,張嘴,奶餵你吃。”說著,王桂花做了個張嘴的動作,希望蘇年也能跟著她做。
還不能完全掌握這具身體的蘇年果然學著王桂花的動作張開了小嘴。
一大勺飯就這麼硬生生塞進來了,更確切點說,應該是捅進來的。
這麼硬的飯,蘇年簡直難以下嚥地要噦(yue)出來了,但王桂花一直盯著,蘇年用餘光悄悄打量了眼,默默低下了頭。
要是她吐出來,王桂花估計會把她吐出來的飯拿勺子接著再餵給她吃吧,原主的記憶裡好像有這段。
哎,還是慢慢嚥吧。
蘇年吃完這一口,立馬搶過王桂花手中的勺子自己吃,不敢再讓她奶餵了,怕了。
就在她低下頭自己扒飯的時候,家裡所有人都欣慰的看著她。
半個時辰後,蘇年才勉強吃完那碗沒啥味道的飯。
緊接著王桂花遞來一大碗水,她也沒客氣,一口氣喝完,打了個飽嗝。
還好,差點就要噎死了。
而家中的大人,早就急匆匆吃完飯回到地裡幹活去了,畢竟時間不等人。
蘇年在院子裡走了一圈,把這個家的構造摸清了。
蘇家的房子是泥瓦房,正中間是堂屋,靠左是廚房和柴房,靠右是茅房,五間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