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會壞牙,反過來推,牙壞了,那就說明吃了很多糖。有那麼多糖可以吃,壞個牙算什麼呀?
可惜她沒有那麼多糖。她媽管得嚴,她爸怕她壞牙也不會天天給她買糖吃了,而且她現在四歲半了,算是大孩子了,恩子爺爺也不會老請她吃糖了,特權已經沒了。
唉!
許聰聰嘆氣。
☆
入秋的時候,許新安得到一個訊息,鎮上的農機站要解散了。這個從公社時期就存在的機構已經漸漸失去了它原有的光輝,要徹底退出歷史舞臺了。
許新安的表哥李春生訊息靈通,跟他講,“農機站還有一批拖拉機、農具,需要處理掉。你要不要去看看?”
,!
“去。”
哪個男人對拖拉機不感興趣呢?
許新安騎著腳踏車,帶著許聰聰,和李春生一起去了農機站。
裡面有一輛比較舊的大型履帶式拖拉機,兩輛還挺新的小四輪拖拉機,還有一輛卡車。
許新安把許聰聰放在拖拉機的後鬥裡,他和李春生圍著車轉圈。
李春生說:“這兩個大傢伙夠嗆能賣出去,貴,而且不實用了。這兩輛小的應該好賣。”
許新安問管事的人:“這輛小四輪多少錢?”
“1000。”
許新安說:“還挺貴,新車也才3000多。”
管事說:“這車基本上也是新的,83年剛出的款,現在才幾年?而且這車是84年底買回來的,一共才過了不到3年,而且沒怎麼用。”
“沒怎麼用也是二手啊。”
“那倒是,所以便宜處理了啊,其實比買新的划算。你們要嗎?”
許新安說:“我琢磨琢磨。”
管事就不再跟他說話了。
這是敷衍之詞,他聽得出來。
許新安跟他說完,就想離開了。
變故就在此時發生。
許聰聰坐在拖拉機上不下來了!
不管許新安怎麼說、怎麼勸,她都不為所動,強行往下抱,她扒著車斗哭得撕心裂肺,嘴裡就倆字:“要車!”
許新安和李春生都傻眼了。
最後,許新安把車買了下來。
李春生快速騎車回他家去取錢,他媳婦吳秀花問他:“拿這麼多錢幹嘛?”
“先別問了,新安有用。”
他語氣急促,行動也很著急,吳秀花還以為出什麼大事了,二話沒說就開啟帶鎖的抽屜,把錢交給了他。
李春生騎著車又回到農機站。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各項手續辦好,許新安還給自己爭取了一個學習修車的機會。
眾所周知,開車就得會修車,不然沒法開。車要是半道趴窩,那就糟糕了。
等這些事都處理完,許新安把腳踏車放在拖拉機後鬥裡,沒好氣地跟許聰聰說:“這回你高興了吧?”
許聰聰眼淚都沒擦乾,她吸溜著鼻涕點頭,“高興。”
許新安也笑起來,伸手捏住她的鼻子,說道:“哼!”
許聰聰這會很聽話,讓哼就哼。許新安幫她擤完鼻涕,又掏出手帕給她擦了擦,抱怨道:“你高興了,你爸我高興不了了,回家你媽得罵死我。”
他都沒敢自己回家取錢,讓表哥先給墊上,先斬後奏,回家再跟媳婦要錢還給表哥。他要是自己回家取錢,這事大機率就成不了。
念英會親自殺過來把聰聰帶走,到時候他閨女就可憐嘍!
許聰聰不說話,她爸的問題她爸自己解決,反正她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李春生也把自己的腳踏車放在後鬥裡,自己坐進去扶著許聰聰,省的車開起來以後孩子亂動再磕了碰了摔了。
他伸手捏了捏許聰聰的臉,笑道:“你是真不管你爸的死活呀!”
許新安啟動車子,坐在駕駛座上,回頭看了看許聰聰,又把擦鼻涕的手帕拿了出來,要給許聰聰蓋住臉,剛哭完,風一吹該皴了,初秋的風已經有點硬了,還是擋著點好。
許聰聰把臉一扭,“不要,髒。”
這塊手帕剛剛給她擦過鼻涕。
“那有什麼髒的,又沒擦別人的。”
“那也不行。”
李春生掏出了自己的手帕給她蒙在了臉上,“我這塊是你大娘剛洗過的,你聞聞,還有胰子味呢。”
許聰聰這才不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