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燈,也有看不到的地方,就是自己的身邊。
&esp;&esp;孟雲客不是弱不禁風的病貓,他是個野心勃勃的狼崽子。
&esp;&esp;不過就算都是狼,在狼群中地位也有高有低。狼選頭領,靠的是血的搏殺。在絕對的武力面前,什麼陰謀什麼陽謀,都沒有任何的作用。
&esp;&esp;孟欽摔下酒杯,將披風甩到肩上,衣襬刮到孟雲客身上,臉頰留了一道血痕。
&esp;&esp;“四弟的手再長,也只在長安。兩江一行,為兄會好好教教四弟用兵之道。這天下,終究是血肉白骨堆積起來的。”
&esp;&esp;孟欽並沒有帶走孟雲客的酒,甚至方才喝的,也是自己帶的。孟雲客拿帕子擦去臉上的血跡,坐在亭子間,將那兩罈子酒一杯一杯地喝盡。
&esp;&esp;折柳寄情,折柳亭,是用來送別的。
&esp;&esp;成之曾經在這座亭子裡,送他去封地臨安,那一日濛濛細雨,是清明時節。
&esp;&esp;今日他也來送別。
&esp;&esp;送別曾年少無畏的自己。
&esp;&esp;酒喝乾,他起身,走向繁華最深處的長安。
&esp;&esp;連著幾天晴朗天,日頭一天比一天熱烈。孟欽懼熱,隊伍在正午時總會歇上兩三個時辰,等到黃昏時分才啟程。為了補上這個時間缺口,在計劃之內到達兩江,隊伍在晚上趕路,馬不停蹄,這樣日下來,人受得了馬卻受不了。
&esp;&esp;又一匹馬在狂奔中轟然倒地,馬上的百夫長摔在地上,打了幾個滾,沒顧得上自己,踉蹌著撲到馬身上,這是從他入伍伊始就跟著他的馬,走過黃沙冷箭,卻死在了這裡。
&esp;&esp;副將李然看不下去,掉轉馬頭到車邊,祈求道:“王爺,歇一歇腳吧,人能禁得住,馬不行,咱們的馬可都是跟著我們出生入死的兄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