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著我了……”
說完,張伯山便強硬地把林雲清擁入懷中,無視她的掙扎:“之前是我不對,我已經知錯了。那個丫鬟已經死了,小蝶我也可以送回去,我那日也只是喝多了,她只是太像你了……”
林雲清終於將張伯山推開,眼神赤紅,眼神裡是滿滿的抗拒和失望。
“伯山,我說過的。那是一條命。”林雲清忍了忍,咬牙說道:“你先背棄了我們的誓言,又汙人清白,奪人性命。你早已不是我認識的那個張伯山了。”
“藉口!!都是藉口!是那個魏策對不對?你早已和他——”
“我說過!”林雲清厲聲打斷張伯山的話,“我說過……再也不想聽你說類似的話。我和離只是因為,我們已經不在一條路上了。”林雲清向他走近一些,皺著眉又道:“而且,如今你已有了新歡,我們和離對你來說是個好事。”
“我不同意!”張伯山眼裡佈滿血絲,惡狠狠地道,“無論你問多少遍,我還是不同意!!”
林雲清嘆口氣,低下頭,露出一個自嘲的笑意。
那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林雲清轉身離去。
張伯山氣得摔了一整套煙粉色茶碗。看著滿地瓷器,張伯山感到深深的無力,那還是他們新婚前一起挑的,林雲清說喜歡它,像四月的桃花,讓人看了便覺得有希望。
究竟是為什麼走到這一步了呢?張伯山就著一地碎裂瓷片,失落地坐在一旁。
再看他身邊的小蝶姑娘,已經被這場景嚇得瑟瑟發抖。
是夜,雲清叫小檀溫了兩壺藤酒,一邊喝酒一邊對著燭火自顧發呆。雲清不習慣有人伺候,每到睡前就會催小檀下去休息。
她一邊喝酒一邊暗自苦笑,他們二人究竟是怎麼走到今天這步的呢?
當初從莫停鎮回來,雲清拿著賬本復了皇命,卻不敢看女皇的眼睛。她自覺沒有真正完成這臥底使命,愧對女皇,懇請再繼續深入調查,卻被駁回了,女皇反而對她溫言相勸,給了她幾天假,讓她能好好休息一番。
然而這一休息,卻被張伯山困在了內宅,甚至替她辭了官。
如今便是想查,也再沒有資格查了。
她對著那繡著五條線的錦帕飲酒,這麼久了,還是沒有絲毫進展。
張伯山……張伯山回來後也漸漸疏遠了她,更是時時試探於她。他在意,在意雲清臥底這段時間是否有和魏策有過什麼不可言說的發展。
沒有,什麼都沒有。
可懷疑一旦生了根,什麼都會成為“事實”的推手。
她的隨身札記是,她思索皺起的眉頭是,那方錦帕更是。
有一次在歡好之時,張伯山甚至不知從何處找來這個錦帕放在枕邊,鉗制著雲清的臉對著那方錦帕,一邊用力,一邊勒令她看清楚,究竟是誰給了她這等極樂。
張伯山換來了雲清的一巴掌,和忍無可忍的爭吵。
“你為什麼不肯同意呢?”雲清喝到醉眼迷離,拿酒杯的手已經不穩了。她們不是一路人,雲清很早就決定放手。
她的札記,她的線索錦帕,她皺起的眉,都只是為了求一個真相。不絕後患的話,百姓不知還會面臨什麼。
這只是她作為一個暗查史的堅持,根本無關風花雪月。
她解釋了太多次,也不想再解釋了。
就這樣吧。
林雲清一杯接一杯地飲酒,她愛上了酒,喝完似乎就能忘掉這生活的桎梏,她覺得自己如今像只鳥雀,掙不開籠子,只有絕望。
她雙眼已經迷離,手也漸漸無法再握住酒杯。然而在她失去意識的前一刻,不慎失手碰翻了那壺藤酒,亦打翻了身邊的燭臺。
林雲清已沒有力氣再發出聲音。
張伯山已經躺下,卻突然聽到了大喊走水的聲音。
他衣服都沒穿好,便急急地從小蝶房內衝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