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蓮花簡單與方則仕說了一下趙公公信上的內容,又將信交予方則仕後轉身走出內室。
剛踏出門檻,便見笛飛聲倚在廊柱旁,雙手抱臂,目光淡淡地望過來。
月光灑在他那張輪廓分明的臉上,襯得他神色愈發冷峻。
“你要隨方則仕進宮?”笛飛聲步伐稍頓,聲音低沉的開口
李蓮花停下腳步,抬眼看向笛飛聲嘴角微揚:“怎麼,笛盟主這是擔心我?”
笛飛聲冷哼一聲,目光依舊淡漠:“這皇帝將聖旨傳到方家,分明是逼你現身。他什麼心思再明顯不過,明日等你的怕是場鴻門宴。”
李蓮花輕笑一聲,語氣輕鬆道:“笛盟主多慮了,皇上召見,也未必是壞事。再說了,方小寶還在皇城司內獄,這皇上為了見我,都動用上聖旨了,明日就算是場鴻門宴,李蓮花也只能接旨赴宴。”
笛飛聲眉頭微皺,語氣冷冷道:“你還記得本座說過,這世上之事,只要你想管,便有管不完的閒事。明日你不進宮,方多病未必會有事,但你若進宮,那皇帝一定不會放過你。”
李蓮花面色依舊從容,他抬眸瞧了笛飛聲一眼道:“笛盟主放心,我自有分寸。若明日進宮真有不測,不是還有你在外接應嗎?”
笛飛聲聞言,神色微動,隨即冷哼一聲:“本座可沒答應要替你收拾你留下的爛攤子。”
李蓮花笑了笑,嘆了口氣道:“笛盟主口是心非的本事,倒是愈發精進了。”
笛飛聲不再接話,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轉身朝院外走去。
李蓮花看著他的背影,嘴角的笑意隱下,隨即收斂神色,抬頭望向夜空。
這世間,總有些事情,避不開,也逃不掉。
第二日,宮門外,李蓮花身著素色長袍,腰間繫著一條淡青色的絲帶,整個人顯得清雅從容。
方則仕的馬車在宮門外停下,車簾掀開,方則仕探出頭來,他眼下青黑目光掩不住疲憊的看了李蓮花一眼,聲音沙啞道:“李先生,勞你久等了,我們這就進宮吧。”
李蓮花微微頷首,目光掃過宮門高聳的城牆,他朝方則仕微微頷首淡淡道:“有勞方大人帶路了。”
方則仕下了馬車,步履略顯沉重,顯然這幾日發生的事已經讓他這個身居高位之人也覺得身心俱疲。
二人一同步入宮門,沒行兩步,便見一道身影立於宮道旁,此人正是軒轅瀟。
軒轅瀟抬眸,目光在李蓮花身上稍作停留,語氣平淡,不疾不徐道:“在下奉皇上之命,在此恭迎方大人與李公子。”
方則仕眉頭微皺,顯然對軒轅瀟的出現感到意外,他側首瞧了李蓮花一眼,李蓮花還是容色淡淡的,對軒轅瀟的出現不置可否。
方則仕和李蓮花在軒轅瀟的帶領下走向皇宮側殿。宮道幽深狹長,城牆高聳,氣勢恢宏,抬首卻只看得見頭頂的一片天,行走其中,彷彿一座無形的牢籠。
方則仕心思沉重,他從未覺得這宮道如此之長,從昨夜到現在,他都猜不透皇上今日召見的意圖。
方則仕側目看向李蓮花,只見李蓮花目不斜視,步履從容,神色淡然,彷彿今日他只是來皇宮走一遭,並沒有什麼特別的。
三人行至御書房外,軒轅瀟停下腳步,側身讓開一條路,語氣平淡地對李蓮花和方則仕道:“方大人留步,皇上吩咐過,只先讓李先生一人面聖即可。皇上知道方大人憂心方公子,方大人可選擇在外等候,或者隨我一同去皇城司接方公子過來,剛好皇上今日也打算見一見方公子問話。”
“這……”方則仕面色一僵,抬眸看向李蓮花,心中疑慮重重。他實在不明白皇上如此做的意圖,分明召見了他,如今卻只先見李蓮花。他猶豫片刻,低聲問道:“李先生,此事……”
李蓮花抬手抵在唇邊,低咳一聲,朝著方則仕輕笑道:“方大人,無妨。你先隨軒轅大人去一趟皇城司,你幾日未見小寶,不如親自將他接來,如此也可安心點。”
方則仕深深看了李蓮花一眼,思慮再三,還是緩緩點了點頭道:“好,李先生,如此,那方某去去就回。”
李蓮花目送方則仕離開,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宮道盡頭,才收回目光。他理了理衣衫,面上掛著淺笑,提步踏入御書房內。
御書房內,燭火搖曳,香氣嫋嫋。李蓮花瞥眼瞧了一眼那香爐裡燃著的香,面上沒什麼變化,只是緩步來到皇上面前,躬身行禮道:“草民李蓮花,參見陛下。”
皇上坐在上位抬眸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