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家安排的座位很簡單,各縣和各縣的人在一起談天說地。
張振海此來目的亦十分明確,打通劉家的關係。
為此他做了兩手準備。
第一手要見到劉全或者劉家家主。
此時正是第二手。
他用銀錢和好位置的鋪面一角,和烏蘇縣富商換了桌。
全都折算成銀子的話,最少五百兩不止。
可謂是下了血本。
但若是能和烏蘇縣的各位老爺打好關係,和劉家家主美言幾句,也不虧。
就算不能打好關係,露個臉也成。
另外,他此番也是想讓張毅露個臉,自家的生意早晚得交給他的。
可這張毅,真的是氣煞他。
烤鴨豬腳一上來,各位老爺還忙著端酒寒暄,這貨便先動筷子吃上了。
還端在自己面前吃。
完全不顧各位老爺已經發黑的臉色。
這一下,剛要給張振海敬酒的老爺手指握著酒杯靈活的轉了個彎。
“咱們縣城離得遠,貨物來往也不方便,張老爺不如在清遠縣繼續經營便是。”
“正是,不然你還要折騰,況且這烏蘇縣的鋪子,還真找不著吶。”
“嘶--令公子不能就是清遠縣裡遠近聞名的饕餮吧?”
饕餮。
清遠縣有一傳言。
有一人幹吃不飽,無時無刻都在吃,體胖二百,身高半尺。
名為饕餮。
後來引的京城的貴人好奇調查,證實了是話本子上的一種野獸,被人傳玄乎了而已。
張振海哪裡聽不出對方是在笑話他。
準確的是笑話張毅。
可張毅是他兒子,子丟人父焉有臉。
偏偏張毅好似聽不出來一般,哪怕他用手肘懟了張毅一杵子,他都無所察覺一樣,專注把烤鴨塞進肚子裡。
還擺開他的手,“爹,你別擋我,我吃飽了再說。”
心裡升起濃濃的無力感。
張振海忍不住想起從前帶許毅出門。
從來都是彬彬有禮,見到客人先行禮,等客人動筷才動筷。
一雙巧嘴還能促成本沒有希望的生意。
凡是見到許毅的無人不誇一聲好。
更是誇獎他和周春花教養出一個好兒子。
每每聽到這句話,他覺得臉上可有光了。
鄉下的孩子能叫他教的這麼好呢。
可現在--“咳咳--”
辛辣的酒燙的他一聲咳嗽,不停地勸解自己是親生的,等考上狀元便能光宗耀祖了。
“劉老爺來了。”
張振海回神時,劉家家主身著藍色長袍,面容肅穆的往這頭走,他手裡還端著酒杯。
張振海眼前一亮,先一步端著酒杯迎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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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側。
清遠縣的夫人人手一把雨水扇,扇面花樣奇特俊秀,叫烏蘇縣的夫人頻頻側目。
有實在忍不住的便輕聲討論。
“夫人,這柄扇子好美,你們從哪個鋪子買的?我近些時日常常往京城鋪子裡轉,未曾見到啊。”
“還能買到嗎?指個路如何。”
烏蘇縣比清遠縣大,離京城也更近些,是以更繁華。
往常都是清遠縣夫人羨慕她們,這次可倒好,個個被雨水扇勾的心癢癢。
這可讓清遠縣的夫人揚眉吐氣,連衣裳的顏色好似都突然靚麗幾分。
周春花便是其中一個。
她聽張振海的指揮,進來就賣力和這頭的夫人拉近關係。
此時聽人問,她不太想說,又不能不說。
心裡不情願,臉上擠出笑臉:"這是寶齋鋪子買的團扇。"
"鋪子掌櫃叫啥啊?"
"姓許名毅。"
周春花心裡不得勁,自己親兒子賣團扇都丟了臉,憑啥要給許毅宣傳。
不成。
得想點啥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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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家門口。
小廝微笑著截住許毅:“少爺,請出示請柬。”
“稍等。”
許毅把手裡的燙金請柬遞給小廝。
見到燙金的紅封請柬,小廝站直的身體瞬間彎了下去,他保持彎腰的姿勢,伸出一條手臂做出邀請的動作:“許毅少爺請。”
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