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送劉全上了馬,許毅才扭頭跟許旺往回走。
客人走了,許旺也不裝了,邊走邊分神。
一腳踢在門檻上,腳指頭戳在門檻上,指甲本來就往肉裡扎,這一下疼的眼淚汪汪。
要不是許毅提他一把,直接就得摔個狗啃屎。
“小子,你咋不看道。”
“嗝~我尋思事呢。”
見許毅盯著他,黑色瞳仁彷彿能看透他的想法,這才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我尋思有錢人咋那大方,五百兩說給就給了?”
許毅啞然。
幾聲悶笑從許毅喉間溢位,肩膀都跟著發顫。
他長得俊,飯桌上說話說的多,此時嗓音微啞,勾的不少路過的姑娘面飛紅霞的看過來。
視線落在自家弟弟懵懂的眼神上,他又捋了一把,冬季乾燥,這一下叫許旺的頭髮張牙舞爪的亂飛。
又笑了會,才語重心長的開口。
“銀子不難掙,只看你有沒有價值。”
他一點點引導:“你看到劉老爺給銀子,那你想過他為什麼給我嗎?”
“你有想過為什麼我能認識劉老爺嗎?”
聞言,許旺的眼神更加迷茫,隨後又逐漸清澈。
是了。
沒人會無緣無故的給人送銀子,他最開始只覺得二哥有本事,壓根就沒想過他為啥有本事,有的啥本事。
現在想想,光從認識有錢老爺開始就是很重要一步了。
爺奶到爹孃這輩,幾十年的也不認識啥大人物,全加起來最能耐的也不過是從縣城做工的二叔家哥哥。
有時候開竅就是一瞬間的事。
他鎮定下來,對許毅說,“二哥我懂了。”
“嗯?”許毅挑眉。
許旺:“我往後最該學的是你如何接觸大人物的本事,而不該盯著大人物如何對你好。”
普通人和普通人之間靠感情便能維繫。
可和大人物接觸,光靠“感情”二字過於單薄,更需要能力和價值。
許毅想教給許旺的便是這個道理。
本以為要多費些心思,沒想到這小子生了個玲瓏剔透心,一點就透。
許毅在心裡哼笑一聲,“果然是一家人,和他一樣聰明。”
許毅進門點了份燒鵝,東坡肉,“給我包好,我帶走,店裡的點心都包上一份,不要太甜的,我媳婦嗓子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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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全路過張家門前,接上自家媳婦上馬車一行人便往烏蘇縣回。
張振海聽到通報急匆匆出來撲了個空。
門外空空蕩蕩,連他巴結的機會都沒給。
唉--
想見到劉全咋就這麼難。
想到周春花剛跟他說的,他才舒心一點,明天就是最好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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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全一拍腦袋,掀開簾子鑽進馬車裡,“夫人我忘了問團扇的事。”
劉夫人知道他去見寶齋的掌櫃,分開之前特意讓他問上一嘴。
他作勢就要掀開簾子讓車伕掉頭。
“不用了。”劉夫人笑的眼尾彎彎,歲月不敗美人,眼角周邊的細紋倒是給她添了些成熟韻味。
她嬌笑著把從上車就一直抱著的紅匣子推給劉全,“我買到了。”
她高高興興的開啟紅匣子,拿出一把團扇給劉全看,“你瞧,真俊啊。”
劉全不懂這些女人的心頭好。
只能瞧個大概,“確實挺俊。”
想起在張家發生的事,劉夫人順口嗔了一句:“那許什麼來著?”
“許毅?”
“對,就是他。還真是個奸商。”
"啊?夫人你是不是弄錯了,許老弟為人實在,一口唾沫一個釘,可不算奸商吶。”
劉夫人白了一眼,“你這是不信我?”
得。
“信信。”
古人云,唯女子和咳咳不能和女人講道理。
為了避免自家夫人生氣,劉全也不再爭論。
反正明天就能看到許掌櫃了,問上一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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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村頭,一座宏偉的青磚大院坐落於此。
來往路過縣城的行人,都忍不住駐足觀看。
落日餘暉,橘紅色陽光灑落在磚塊上,亭臺錯落,雅緻非凡。
宋婉寧坐在自家的獨立小院的涼亭上,看著空蕩蕩的花池,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