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毅趁著倆人不注意,差了小廝騎馬先去烏蘇縣報信。
劉夫人有銀子,算著交好的夫人和侄女加送禮,一口氣買了十柄。
“多少銀子?”
張毅早已打了招呼,不管多少柄,最少要五百兩銀子。
他得先去把鋪子的地契贖回來才成。
反正都是許毅背鍋,這些夫人眼盲心瞎,看不出來的。
哼哼!
“五百兩?”
劉夫人遞銀票的手頓住,“我咋聽說寶齋最貴的扇子才30兩,這都五十兩了?”
小廝心虛的低頭,用餘光偷偷去看張毅。
廢物!
眼神暗示了兩次小廝還是不開腔,張毅心裡咒罵了句,只得親自開口:
“你這小廝,是不是算錯了賬。”
“你趕緊好好算算,要不我這就官府告你們敲詐勒索。”
小廝瞳孔一震,福靈心至般,認為懂了自家少爺的話。
這是要賣面子!
下一秒,他又倉皇又恭敬的賠禮:“是我的錯,小的困糊塗,算錯了賬,我家許毅掌櫃說了,三十兩一柄。共三百兩。”
劉夫人臉色不太好,若不是扇子真喜歡,肯定轉身就走了。
送兩個人轉過彎,張毅找了個藉口溜了回來。
他臉色陰沉,怒火燒紅了他的眼。
咣噹一聲推開大門,衝著正在記賬的小廝腿窩就是狠狠一腳。
“誰他媽讓你降價的。
眼瞅著鋪子錢就掙回來了,現在全完了。
媽的,廢物!
小廝眼淚都被踢出來了,淚汪汪的抽噎:“少爺,我以為你想用二百兩留個好面子。”
“艹你娘,面子能有銀子重要?”
面子是個狗屁東西,他要是看中面子還能裝成叫花子去張家認門?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掙錢贖鋪子。
“糖葫蘆,當今皇貴妃買過的糖葫蘆。”
烏蘇縣的好地段都被劉家壟斷了,外地勢力不容進入,“寶齋”開在偏僻位置。
外頭是個集市,吆喝聲不斷。
一個穿著深藍色布衣的小販肩上扛著個稻草紮成的棍子,上頭扎著蘸好糖的山楂。
吆喝聲高亢,聲音能順著窗戶和門縫鑽進去。
片刻功夫就有人買上一支甜嘴。
“吃好再來,這可是皇貴妃買過的山楂葫蘆,保不虧的。”
張毅瞬間醍醐灌頂。
是啊。
剛才他可是賣給劉夫人了,他朝小廝勾勾手指:“你也這麼賣。”
小廝聽得一愣一愣的,“成嗎”對上張毅猩紅的眼神,下意識把嗎字嚥了回去,“成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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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想到倒是不一樣,許旺進到望春樓也不四處看,目不斜視,一副小大人的模樣。
也是。
有些十五歲的少年都已經議親了。
許毅伸手從他腦袋上搓了一把,調侃道:“小子,你該娶媳婦了。”
許旺臉色一紅,還不太好意思。
“盈盈怎麼樣?二哥回頭給你提提親去。”
“啊--?”許旺不敢相信抬頭看許毅,臉色由紅轉黑,臉垮下來:“二哥你瘋啦。那就是個小妖精。”
盈盈就是里正家的小姑娘。
最近也不知道咋了,天天追著他屁股後頭的,“許旺哥哥~”
咳咳。
許旺打了個哆嗦,趕緊把掐在脖子上的手拿下來。
瘋狂搖頭:“我不娶,我打光棍都不娶她,一聽她喊我我心哆嗦。”
還不止呢。
臉紅心跳腿發軟,好像得病了似得。
許毅扶額,對著迎上來的小廝問,“劉全老爺到了嗎?”
“到了,在二樓,許少爺請。”
小廝恭敬在前頭引路。
餘光忍不住許毅身上瞥。
這位最近在整個清遠縣都風頭正盛,從前提起這位,掌櫃的都止不住嘆息。
虎落平陽。
掉毛的鳳凰不如雞。
離開張家算是完咯。
現在提起這位,荷,金鱗豈非池中物。
是金子總能發光。
張家還真是沒福氣。
這前後才短短兩個月呀,小二都恨不得給許毅洗腳擦鞋,想請教個翻身之法。